就在村东头那边的白果树下头,就是那三颗老白果树。”秦婆子往村子东边指了指,又自顾自地摇头道:“你们几个都小,又是长在外头的,你们不知道,这人呐,走得再远,哪怕是跟你爹一样,那都得寻个根……”
花蕊娘轻轻垂着眼皮,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别看这秦婆子口无遮拦,说的有些话,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个死老婆子,不好好把家里收拾清静了,一天瞎咧咧胡跑个啥?”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花蕊娘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护住花玉朗。
秦婆子家院子旁边的土沟里走出来一个老头,挽着半截裤腿,腰上挂着一顶毡帽,手上还提着一把带着些泥泞的锄头,想是刚刚下田归来。村头有走过的人就和他大声打着招呼:“老周叔,从田坝里回来啦?”
周老头黑着个脸,冲着打招呼的人胡乱挥了下手,又回过头来接着骂道:“我在田头累得脊梁贴地,叫你看个家还给我瞎扯扯,前头猪病了你是咋伺候的,就惦记着往外头胡跑……”
秦婆子面上有些讪讪的,也不动怒,只向着花蕊娘姐弟尴尬地笑道:“这是你们三舅公,年纪大了脾气臭……”
“啥三舅公不三舅公,你个庄稼地人的媳妇还能有城里头来的亲戚,”周老头突然放声吼了一句,花蕊娘一手将花玉朗护在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你给我回来,”周老头见秦婆子呆楞着不动,干脆走上来扯了她一把。秦婆子面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嘴上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周老头火气更盛,直接放开声道:“明章的前程你还要不要了?你个死老婆子啥事儿不会干净会捅娄子……”
秦婆子嘴巴张了张,回过头来向花蕊娘姐弟露了个歉意的笑容,任由周老头推搡着进了家门。
花蕊娘直愣愣地看着他俩进了院子,直到那扇黒旧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才悠悠地回过神。
怒气“腾”的一下串上头顶,虽然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受冷眼,也知道世态炎凉是人之常情,花蕊娘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那周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和自己一家来往,会让他们受到牵连,自己姐弟几个,什么时候竟然变成瘟神了?
花云娘将这边的变化看在眼里,连忙跳下板车跑了过来。
“姐你没事吧?”花云娘见花蕊娘一脸惨白,两手捏成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上还在不住的打着颤,急得一把掰过她的肩膀摇了两下。
方才还在劝花玉朗不要听别人的碎嘴,怎么这会儿自己倒生上闲气了……花蕊娘轻轻摇了下头,慢慢放松下来。花云娘轻轻舒了一口气,回身向着秦婆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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