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已是夜过五更,一望无际的空中有如一面冰魄镜子,折射出万丈幽寒的冷光,直照的皇宫之中刚硬的飞檐棱角如刀刀利刃般犀利。
深宫戚戚,宝鼎香烟,轻缓吐纳出百合乳白的烟雾,随着扑入室的几缕寒风,萦绕弥漫在华殿之中。此时唯有景仁宫中仍是灯火通明,只见风离御正凝眉伏于案前,桌上堆着如小山一般的竹卷,一一翻看着,眉头愈皱愈深,再无法舒展。
底下是户部侍郎二人,低首侍立,时不时的抹了下额头,冷汗涔涔。七皇子已经翻阅户籍卷宗好几个时辰了,只看着神色益发的不对,他们个个心中空落落的没底,生怕被他迁怒。
尉迟凌适时走了进来,一见风离御仍在翻阅,不由得一阵恼火,心中烦躁,上前合了卷宗,道:“你究竟还要看多久,二位侍郎大人已经翻过十数遍了,你又再翻阅了四五遍,有何意义?即便是再翻上一百遍,又能如何?事实便是如此!”
风离御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青釉茶盏砰地一震,翠色茶叶和着绿润茶水泼洒出来,冒着氤氲热气,溢了一室茶香。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他厉声道:“本皇子不信,就不信找不出第二个适合的人!”
户部李侍郎缓缓屈膝跪下,颤声道:“七皇子,我等今日一早接到通知,查找生辰八字为甲子、壬申、癸巳、壬辰之人,翻阅之下,风晋皇朝此时此刻出生之人,唯有男子七人,女子三人。查访之下,三名女子之中一名先天不足、行动痴愚,另一名容貌丑陋,实在不堪入圣颜。唯一……唯一合适之人只有户部尚书之女楼氏烟落,再无旁人。”
此时另一名江侍郎也屈膝跪下,道:“兹事体大,臣等岂敢妄为,确实查找了数遍。除非,除非有没有登记在册之人,只是天下之大,皇上病危,短短时间之内要如何去寻?!还请七皇子明鉴!”
尉迟凌只撇一撇嘴道:“御,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好精妙的设计,亦是好歹毒的心思!”君臣有别,虽是密友,他极少称他“御”,今日实在见不得他的失常,只想以此亲切的称呼唤回他的理智,眼下还需静心下来寻思下一步的对策。
窗棂开合的瞬间,有冷风肆意闯入,横冲直撞,直吹得风离御额前发丝胡乱飞舞,跳动的烛火倒映着他的侧脸,一壁阴一壁冷。暗自用力,他捏碎了书桌的一角,有木屑粉末缓缓落下。
不错,是好歹毒的计谋!父皇已是卧床十多日,也不见转醒,五脏肺腑皆是正常无异。无数名医入宫救治,皆是无功而返,至此再无人敢揭皇榜,直至昨日有一名江湖术士模样之人,称皇上许是中了巫术。原本宫中最是忌讳巫蛊之术,然而眼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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