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平顺的滑行到了1993年,克林顿当上了美国总统,东方时空开播,黄家驹去世。
那一年,我出生了。
妈妈为我取名“赵小艺”,她说我从小就继承她的艺术天分。可这名字对我却像一个枷锁——如同“美丽”二字对她一生的戏弄一样,从她给我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试图挣脱捆绑其上的强加于我的命运。
我拼了命的从她身边跑开,远远地、远远地……直到孤身一人驻足回望,才蓦然警觉,自己从未认真打量过妈妈的模样。
在我儿时模糊的回忆中,也觉得我的妈妈是与众不同的。
她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干净整洁,她总戴着那个那个样式精致的红色头花,她喜欢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虽然在我上学之后就再也没见她穿过。她身边总是有意无意围绕着许多男人……可关于父亲,一切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我生命里的每个重要时刻,都是妈妈陪在身边,而父亲?好像在自己记事后就消失了。妈妈告诉我,父亲因为工作忙所以不能陪在自己身边。
直到七岁那年,我才从同学没有恶意的玩笑话中知道了父母离婚的事实。那件事发生在我四岁的时候。随后父亲调到另外一个城市工作,妈妈不许他再来见我。
从那时候起,我对母亲的情感,只剩了敬畏害怕,以及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隐约的——恨意。
我知道母亲的人生并没有像她的名字那样过的光鲜靓丽一帆风顺,她没有做自己喜欢的职业,但我并没有义务因此就要承担她转嫁到我身上的沉重希望。那种以爱为名义的自私的“希望”,在那时我的眼里,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十八岁前的日子,我不愿意回忆,那跟集中营生活没有任何区别。母亲每天叫我起床,放学回家的时候一抬头母亲准在阳台上等我回家;而对于追自己的男生,母亲甚至会亲自去骂他们。
回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过节假日,不是去练舞蹈就是练钢琴。一次,在被男同学嘲笑母亲是“灭绝师太”后,我哭了。
那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母亲的好友刘阿姨的儿子战战。
战战跟我同年,打小就上一样的幼儿园一样的学校,但是战战的生活跟我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当我周末练舞的时候,战战在家睡懒觉,当我高中三年每次战战兢兢拿着模拟卷子回家让母亲签字、周末在课外上各种补习班的时候,战战却谈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还需要我帮他打掩护。
爱情如同喷嚏,不是想不要发生,就可以不发生的事情。
越是寂寞的心灵,越容易受到音乐的慰藉。那是一次校园晚会,八月的熏风蒸腾着不远处桂树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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