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他从窗而入,坐到她的床前。
她不想见他,但他由不得她想不想,就这么直接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亦如她当初,闯入他的计划!
他把金疮药放到她的枕头边,由不得她想不想要。
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清冷地说:“而今我是他的棋子,他还没落子,你就来毁棋局,不大合适吧?”
太子射伤她,必然有太子的用意,苏渐离送药来治好她,岂不是和太子对着干?
苏渐离的语气竟少有的温和:“若是棋子毁了,这盘棋也下不成。”
“命要紧。”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竟让童舒荼睫毛轻颤了下。
晚风习习,从窗而入,撩起他耳边的发丝。
沉默,让气氛紧张而凝固。
童舒荼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和苏渐离说话,喉咙像被热水烫过似的,又紧又疼。
“你在怨我?”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总是能把人看穿。
童舒荼余怒未消,也不打算刻意掩饰。
“不敢。”
短短两字,已将她心中所想彰显无疑。
他浅笑:“连太子的意思都敢违背,你又有什么不敢的。”
她回他:“苏大人不也是如此吗?”
他披荆斩棘多年,别人看到的都是他的慵懒闲散、漫不经心,实际上,唯有他身边的人才最清楚他有多谨慎。
和太子打交道,往前多走一步便是死,他又怎么会在计划刚实施的时候就违背太子意愿?
他——是为了她啊。
可是,她不会明白吧?
苏渐离正要离去,她唤住他。
“以后不要来锦绣坊找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如玉环轻轻相扣。
他身体一顿,浅笑,“没有人能阻拦我。”
她或许并不知道,苏渐离绝不仅仅如传闻中说的那样,谋虑无双。他的武功同样出色,而且是轻功。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禁地,查到很多别的官员查不到的秘密。
她道:“我最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
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大抵是从她限期完成宫扇的时候开始的吧。
苏渐离没应声,如一阵清风似的离开了。
窗户半掩,微风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丝热气,也带着洋槐花的甜香。
童舒荼微微仰头,眯着眼感受着洋槐花香。
童舒荼受伤的这些日子,锦绣坊的所有人都紧张万分,他们不敢怠慢了童舒荼,仿佛怠慢童舒荼就是怠慢太子殿下一样。
他们也不敢怠慢童舒荼之前浸泡在牛乳里的绣品,由段掌事亲自打理。所用方法完全按照童舒荼交代的方法,丝毫不敢乱添设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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