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仍然距离家有数光年之远,而且与一艘轨道日益衰减的飞船对接上了,围绕着一颗地狱般的行星旋转。并行的是一艘满载怪物的运输飞船,而一直以来正是这些怪物令她被噩梦所缠绕。
这太讽刺了,雷普利一定会因此而发笑。
她动摇了。这是一场梦,或者说是一场噩梦。这已经花了她太长时间了,要说服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容易,但她始终还是无法合理解释这一切。
这一切怎么可能呢?
也许答案就在她的穿梭机上。
“说真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自己走路了。”雷普利说。卡西亚诺夫是一个身材高挑、健康的女人,很显然,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向雷普利投来反对的目光,雷普利能够看出医生对病人的顽强表示尊重,但仍然对她很不放心。
“你已经三十七年没有走路了。”卡西亚诺夫表示抗议。
“谢谢你提醒我。但就我的身体而言,那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卡西亚诺夫和加西亚在别处时,雷普利早已从床上站了起来并穿好衣服,决心向她们证明自己。而且让她十分高兴的是,她感觉自己状态良好。镇静剂的药效在逐渐消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好像恢复到与从前一样了。不管加西亚为她注射了哪些药物,生理盐水,还是其他药物,显而易见,它们已经见效了。
“病人。”卡西亚诺夫转动着眼珠说道。
“是的,曾经是一个病人,对吗?”雷普利从床上站了起来,试图穿上他们为她准备的那双靴子。此刻,霍伯匆匆忙忙地进了船舱。
“哦,你都穿好衣服了。”他假装失望,然后说道,“你看起来很不错嘛!”
雷普利抬起头,挑起一边的眉毛。“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
“你要知道,我也经历过一些长途旅行。”他毫不迟疑地回复道,“也许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喝一杯,然后比一比谁的睡眠质量更好?”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或许他也有几分严肃。
雷普利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她想起了某个场景。这一景象从未远离,但无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几秒钟,她会忘记。一阵突然爆发的笑声,一个微笑,一个友善的意见会隐藏在平凡的记忆中。
“我想看一看纳西索斯号穿梭机。”霍伯说。
“我和你一起。”
“你还没有花足够长的时间去了解它吗?”
雷普利站了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她个子很高,步伐轻盈,看样子她很享受再次找回肌肉弹性的感觉。周身的疼痛意味着她是清醒的,而且也能够活动。
“我有一些问题要问问计算机。”她说,“例如,为什么把我带到这该死的地方?”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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