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凭着强悍的心理素质，阳梓焕还是竭尽全力。怔怔地，一步一步的，朝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走去。
那里，是他的全部。
可是，他就要失去。
“谁叫你们开枪了？！”于是他终于爆发，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样一句话，朝着那两个擅自开枪的保镖。
冰冷的地板，立刻被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温热，刺眼夺目。
“呵……”
血泊的正中央，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挺拔，可是虚弱至极。胸口，腹部，两处伤口不断冒着鲜血，仿佛流不完，又仿佛立刻就要干涸。然后带走她的生命，去往另一片世界。那里或许花香满天，又或许暗血满地。
被子弹穿透，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此时剧痛到麻木的晨漠，竟然笑了出来。笑里，满满的全是快感，绝望的快感。
是的，最后中枪的不是阳伟翔，而是晨漠。那两枪中，没有一枪打中阳伟翔，而是都穿透了晨漠的身体。让她头一次感受到——
痛，原来可以痛到如此地步。
眼前发黑，景象渐渐模糊起来，晨漠根本分不清楚，她现在究竟是已经死去，还是仍在活着。那是他的声音么？那是他愈发逼近的气息么？
不要！
她不要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终于，晨漠狠狠咬住牙，身体似乎只剩下一丝的意念在坚持着活动。那里，仿佛只是一具驱壳，行尸走肉一般。
目光迷离地朝前走去，撞歪阳伟翔的病床，然后，直直地进入了手术室旁阳伟翔躺了一年的病房。
走，她要走，逃掉。
然而不是逃生，仅仅是，逃过他的目光，他那一如此时的夜色般苍茫的目光。
死在哪都好，就是不要死在他面前。
至于阳伟翔，此时的晨漠已经顾不上了。不管他死没死，最终的行动到底成没成功，晨漠都要走。
仅仅是靠着意志力在挣扎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再去复仇？
其实来的时候，她便没有想过要成功。她知道，她终将失败，以生命作为代价。
推开窗户，寒风凛冽如冰。情不自禁地，晨漠苦笑了一声，然而却是不假思索地，在那个男人冲过来阻止她的时候，跳了下去。说是跳，不如是坠。
终于，她坠落了。
可以解脱了。
可是，还是痛，身体还是痛，剧痛。一双眼眸中血丝密布，像是要滴下鲜血来。在迅速下坠的过程中，寒风毫不留情地风干了眼泪。
晨漠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飘渺空洞的笑。
——她的一生，活到如此，足矣。
一年前，她为了复仇，接近了那个桀骜不羁的男人。一个昏暗如潮的夜晚，她成了他的女人，在他的身下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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