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分为若干(中)

中午,那个文学社的负责人没有出现,和我估计得一样。

一点钟刚过,来了个电话,是我堂妹李桦。

提起堂妹,我不知从何来把她讲清楚。的确,困难得很。她妈妈在她三岁时患肝癌而死,她父亲——我的叔叔,那时开始很少管教她,有要她自生自灭的倾向,我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以后的十年住在奶奶那里,十四岁时奶奶不在了,她便搬到了远在上海的外婆家,直到去年。我从没见过她外婆,据说是个很厉害的老太太,一个典型上海老妇人。我不久前知道,她现在已经做了一年的职业音乐制作人。说起来真简单——音乐制作人,至于如何做的,我根本了解不了。

“喂——喂——”她开始时什么都不说,只顾一个劲地“喂”来“喂”去。

“谁啊?说话!”

“喂——喂——”她还是这样。

“不说话我挂了啊!”

“李桐在吗?我找他。这个破电话……”她终于说话了。

“我是,你谁啊?”

“李桦。”

“李桦?我……我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我想是牙齿与苹果间有节奏的摩擦。她随即又开口了:“为什么不可以打?我回来一年多了,你连看我都不去看我,什么玩意儿嘛!还是当哥的呢!”

“怎么没有啊?元旦时不是见过吗?忘啦?”

“那也算?切,就假么惺招地和我说了两句话就不理我了,你也说得出口。”

“你在吃苹果?别呛着。”

“别打岔!告诉你,你得来看看我,还有,带着你的孟茹琳,就这么着啊。”

“我要是不带呢?”

“咯吱、咯吱……”咀嚼苹果声再一次清晰地传过来。“不带不带吧,谁稀罕!还少了个请客对象呢。周日中午在大北窑地铁站等你,就这样。”

“你这个急性子,听你的就是了。你以后可别再一边吃苹果一边说话,那会……”说到这儿,那边“嘟嘟”声响起,她可能真的呛着了。

不知道她那边咳嗽没,反正我的鼻子倒开始难受起来。直到晚上我把感冒药吃了之后,身子懒懒的,可能是感冒药有副作用,当卢玲来到宿舍时,我迷迷登登得想睡想得不行,懒散地斜躺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用一根扫帚苗捅了几下我的耳朵。

“现在刚几点就没精神了?你这个懒虫——你们宿舍的人都去哪了?”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床前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晃晃悠悠的,好像是个我认识的女孩,而且好像很漂亮。正冲着我笑着,说着什么。不知怎的,一股冲动袭卷而来,像一阵凶猛的龙卷风,把我原本井然有序的理智思维搅动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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