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桦的话,对我来说似乎起了决定性作用。若要对在上海的生活培养出感情来,看样子的确应该像孙甘露所说的,把这个城市当作过眼的风景,用仓促间所捕捉的记忆印痕来体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琢磨出上海这个奇怪城市的味道。不论是衡山路的蓝月酒吧,在报社所干的两天活计,包括宁武路老房子里的外婆、外公和不请自来的“苏尔策”,把这些都搀和进去,也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其中的怪诞。去回忆也好,离开,我选择了离开。
但终究是她要我来上海的,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她和付宇间莫名其妙的感情纠纷耍弄了。可说真的,他们让我觉得可爱而又悲剧化。是实话,一想到她和付宇已无法再见到面,我就有一股无名的悲伤与兴奋之感由内心而出。
二十一号,我在上海住的第六天,没有去任何地方。老太太早饭后出去上街买菜,整个一上午,没有来一通电话,所以我在家里无聊至极,但也不想走出家门。我觉得毫无力气,慵懒不堪。若似一下子开始,心里所有的依靠物都不见了踪影,睁着眼睛,惨白一片;闭上眼睛,漆黑一团。那种感觉如同平平淡淡地在无边的平原上漫无目的走来走去,不知不觉中,竟被什么怪物迫到了悬崖边,恐惧感直逼心脏,后退,后退,一脚蹬空。
整理了下思绪,把生活重新放回欣赏角度。可坦白地说,恐惧感总是很难摆脱,导致我特别要找个人好好聊聊天。还好,我想到阁楼上的外公,而左想右想间,似乎怎么都像是被某个理由迫使着去干毫无意义的事情,也便可称为的世事,如是而已。
“我说外公,”看着直呆呆地坐在阳台口的轮椅上的外公,我找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外婆刚才出去了,早饭吃过了吧?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
“还好,还好。”他说,低声地。
“没有吗?我是说比如外婆不在,您尽可以吩咐我去做什么什么的。”
“还好,还好。”他重复低吟着这两个字。
“说实在的,我在北京时听李桦的说法,也没什么隐晦的,她说上海是个顶无聊的城市,我住的这几天倒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也许是由于她住的年头太长的原因,谁都会像她那样的。可说到无聊,我并非针对这个城市来找晦气,只是针对我自己。无聊便无聊了,意思也就是没有被思维联系上的两种状态。您大概有这种感触,一点都不好,讨厌透顶,糟糕透顶!”
因为这段话里没有问题,他也没再重复那两个字。
“尤其是这一上午,安静得叫我烦躁不安,如果能发生些事情,什么都好,比方说李桦或者杨昕的电话打过来,对面商店被强盗打劫,黄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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