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次外套的。她们提起他,谈话就会陷入漫长的休止
,几乎要打起哈欠。
每天都要出去见客户的销售们常常都打扮得衣冠楚楚,总监们少不了黑框眼镜、
名表和袖扣,初级的销售们也会做到干净整洁,起码要天天换衬衫。不论男女,
他们的桌子上都会放着漱口水和护手霜,总是电话不停地在响,或者突然激动地
从会议室里冲出来对着行政声音洪亮地嚷嚷:“Jackie,帮我订一下下午三点钟
的GL8,我要用车!”当他们抓好头发、穿戴整齐、站成一排的时候,男生们热情
洋溢像一堆新郎官儿,女生们优雅大方频频微笑。尽管他们的邮件错字连篇,办
事狗逼倒灶,常常只能说好英文和上海话,但在这样的时刻,他们都像是神的儿
女。
这种时刻,这种打满鸡血、灯火辉煌、销售指标节节攀升的时刻,对那个坐在角
落里的、才毕业两年的、说话吞吞吐吐的湖南小伙子形成了很大的心理威压。后
来他学会了不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而是默默埋头下来,拼命喝茶水间里的免
费咖啡,或者拿着自己的白沙到楼下一个单位的楼梯间去抽烟——为了不在楼梯
间里遇到自己的公司同事。有时他会抽抽芙蓉王和利群,可也没人在意这一点。
销售们有时会问他借火,或者直接拿走他桌子上的火机,但没有人和他多啰唆。
那些不得不啰唆的时候——他们需要他写一些商业文书,有时是邀请函,有时是
策划一个活动的流程,有时是领导的发言稿——他常常需要不断地打断对方:“
对不起,能不能说普通话?”“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不是上海人了。对不起
对不起。”销售们都非常地礼貌,客气。但一来二去,尽管他活不差还是少有人
愿意找他帮忙。后来他的工作会由另一个资深些的策划代为传达。
他有过一次在会议室里突然打开话匣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的经历。
公司的会议室中午就是个饭堂,带了饭的同事会在里面吃饭。张伟明的妈妈来上
海看他,住了一个礼拜,于是在此期间他有幸可以带着午饭加入到了同事们当中
。他默默地坐在边边上,吃的是酸豆角肉末和红烧肉。好事的同事们过来围观了
他的饭菜,有些人还和他交换了几块肉吃。然后话题莫名其妙地就从红烧肉过渡
到了毛泽东。张伟明听着听着略带激动地站出来表达了他对毛主席的崇拜。其崇
拜和欣赏程度之深,震惊了其他的同事。他从革命战争时期的功绩讲到新中国成
立后的高瞻远瞩,从主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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