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安排?”
“随便,不怎么安排,我不像你,所有的东西都要安排。我就想这么待着。”
“怎么待?就这么一直在车上?”
“当然不是。你可以放松一点吗?不管我行不行?”
“不过,啊,我好希望车可以一直这么开下去。开到哪里是哪里……”
“……你最好听我安排。”
“好吧,我知道。正经说话。你说过的,车过了这个桥就会到站,你马上要去上
班,没空理我。我不能添麻烦……”
“你别走太远,就在我单位附近找个网吧、商场、麦当劳什么的,找个位子老老
实实待着,那些地方我都认识的,保持手机畅通。等我下班带你回去。”
“你看,我总觉得外面这些大吊车像恐龙,然后就觉得现在是侏罗纪。”
“侏罗纪?现在要是侏罗纪倒好了——我像野蛮人那样直接一棒子敲昏你,顺河
漂了。”
后半句我出于礼貌没有说出来,但我的前半句竟重启了她的CPU。什么恐龙啊,电
影啊,她哥哥啊,一股脑地冲了出来。我头大如斗,双耳自动调至静音。只有她
脸颊上跳动的痘痘,兴奋的神色,在车里晃来晃去的身体,以及称得上奇装异服
的打扮,在我眼前舞动。我顶着周围人奇怪的目光,羞得要死,她则浑然不觉,
兀自顶着头上一朵大花,操着外地口音滔滔不绝。虽然不愿听到她在说什么,但
我还是知道她分贝极高,已经引起了围观。在这种场合,除了发怒的大妈很少人
用这种音量说话。我觉得自己像没有管好孩子的家长,她则依旧旁若无人气定神
闲,已经开始点评城市的交通弊病。
“靠,这女人太寒了,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什么都
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却说一些大言不惭、评头论足的话,还那么一副骄傲的
样子,不知道自己有多傻吗?”我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她了。我像一只快要爆炸
的番茄。同归于尽了干净。
在我爆炸之前,我有些话要说:关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女人,我没有任何确
定、成熟的认知可以分享。我认为我与她的关系,其实和站在周围的路人没什么
差别,只是因为倒霉而被她缠上。她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如果她真是她说的
那个地方来的,以她这种小白兔素质,她绝不可能如此完整地抵达这里。她看起
来依旧天真健康,活蹦乱跳,像马戏团里的新驴子,可以确定没有被送去当过暗
娼,没有被卖给过农村老光棍儿,也没有少了一个肾——只要你和她打过一分钟
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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