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听得清楚:“几天不来,慧空师太的佛法又精进了,这是参的什么佛,不如给我讲讲吧。”
那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奇异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心思来。姑子们都松开了手,静心的头发都揪得散乱不堪,手臂上也带着几条抓痕,走到女子面前说:“苏姑娘,你来得正好,你不知道她刚才说我们姑娘的话有多难听呢。”
“怎么难听了,不就是说了句娼妇么?你听见猪哼狗吠,也要一样叫回去么?”那女子语笑宴宴,说出的话却透着刻薄,“再说,人家也没说错,我们本来就是娼妇啊。只不过,所见所感皆由心生,咱们眼里的姑娘,到了慧空师太的眼里,就成了娼妇了。由此可见,慧空师太整天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念心低头笑了一声,又有些得意地瞪了慧空一眼。
冯妙对这女子心生好奇,支起上身向外看去。庭院里站着一个身形匀称的女子,细白的脖颈如天鹅一般颀长,身上穿了一件素色轻纱罩衣,隐约看得见内里粉紫色的抹胸。戴着的青玉钗、东珠耳坠、缕金项圈,样样都精致名贵,丝毫不比世家小姐逊色。
可是看到那身装束,冯妙就明白了,难怪她们一口一个“姑娘”地叫,她们的确是未嫁的姑娘,只不过是一种身份特殊的姑娘。她虽然听说过风流名士有携妓同游的雅趣,可听说跟亲眼看见,毕竟是两回事。单是那一身妖娆的装束,就让冯妙有些脸红不敢再看了。
这位苏姑娘施舍香火钱时很大方,连住持都对她十分客气。惠空不敢在她面前耍威风,带着自己的身后的姑子们走了。
冯妙原本想等她们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再私下去两边送些宫里带来的珍奇物件,跟她们安分相处就好。可看见静心挽着苏姑娘的手,一同走回自己的禅房去了,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楼楚馆之中,向来不乏见识不俗的奇女子,即使面对王侯公卿,也能侃侃而谈、不让须眉。要是拿钱财去安抚,反倒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平白让人笑话。
她叫忍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到晚饭时,饭菜和干净的水照旧送了来,想必是慧空服了软,叫小姑子去准备了。
冯妙自己不出门,却每天都把忍冬打发出去,抽空跟那些年轻好相处的姑子们聊天,把从前用过的手油、头油分些给她们。这些年轻女孩儿,多半是家中贫苦才选择出家的,并不是真的一心向佛,看见宫里带出来的新鲜玩意儿,都喜欢得不得了,渐渐也就愿意跟忍冬说话了。
忍冬从她们嘴里听到了不少消息,慧空是住持从小收养的孤儿,自打住持不大管事,寺里的香火钱和一应杂事,便都由慧空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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