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幽幽叹息,“熙弟有领兵的天分,为人处事上却愚钝得很。这几年皇帝都防着冯家,熙弟的本事也得不到施展。哀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就算哀家不在了,皇帝还是要倚重冯家来平衡朝中的势力。”
脑中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太皇太后握住一只光滑圆润的暖玉小球,忍耐着那股痛楚:“等到恂儿长大,他们便知道了……”难以忍受的剧痛,掐断了她的话。
崔姑姑赶忙从妆台上取过一只金盖小盒,可打开一看,里面却已经空了。那里本该装着冯大公子送来的美人夜来香膏,从前是每三天送来一次,近来太皇太后越发离不开这种香膏,几乎整夜都要点着这香才能入睡。
新皇登基的典礼很快就要开始,太皇太后的头痛却偏偏在这时候发作起来,崔姑姑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推开门,叫了一名小宫女进来,让她立刻去请冯大公子过来。
小宫女应了声刚出门,就一脸惊喜地折返回来,在她身后,冯诞正捧着一只小盒走进来。他的衣襟下摆都被露水打湿了,显然是连夜策马疾驰所致,发髻上还粘了些枯枝败叶。
一向衣装整齐光鲜的冯大公子,顾不上整理自己的鬓发,快步走到太皇太后身前,从盒中取出香膏,放在熏香用的小鼎中:“姑母,侄儿料想您这几天操劳过度,可登基大典马上就要举行,您还得接受群臣朝贺。侄儿昨晚就赶去跟运送香膏的人会合,先拿了香膏提早回来,好让姑母在新皇登基大典上精神百倍。”
他用专门用来引燃美人夜来的干草茎取了火,正要点燃香膏,忽然听见太皇太后叫他:“诞儿,哀家每次用了这香膏,效果的确立竿见影,可过后头痛的毛病却越发重了。哀家想还是应该叫御医来看看这香料,究竟适合不适合哀家用。”
冯诞的手晃了一晃,草茎上的火苗随着这轻微的晃动,“呼”一下熄灭了。他仰头迎向太皇太后的目光,像过去二十几年里一样醇和地笑着:“姑母,侄儿早就说了,您这头痛的毛病,应该请御医诊断才是,可您总说没什么大碍。”
“侄儿先陪着姑母燃了这些香膏,麻烦崔姑姑去请御医来,大典之后即刻替姑母诊治。”他重新取了一段干草,凑在宫腊上点燃了,投进香鼎里去。
太皇太后凝神看着冯诞,他的表情和动作,都跟平常一模一样,不见丝毫慌乱。铜鼎里散出袅袅香烟,冯诞就势坐在太皇太后身侧,离香鼎倒还更近一些。
脑中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美人夜来的清凉气息,如滴进浓烟里的清水一般,沁人心脾。太皇太后缓缓闭上眼睛:“罢了,一切都等登基大典之后再说吧。锦心,你去偏殿里看看恂儿,大典上别叫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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