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终于露面的竹帘公子:“还没请教阁下姓名。”
那男子满面书卷气,谦和之中却带着一股自傲,提笔在墙壁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三个字“王玄之”,收笔时才说了四个字:“琅琊,王氏。”他在琅琊二字之后略略停顿,显然对门第出身十分骄傲。王氏望族有东海王氏、京兆王氏等二十几个分支,但只有琅琊王氏才是最尊贵的那一支,与东郡谢氏并称“王谢”。
拓跋宏先问了别人,自然也要通报自己的姓名,他微微笑着,用右手作出半边客套的样子:“久仰!”接着,故意模仿王玄之骄傲自矜的语气说道:“上阳,元氏。”
王玄之一愣,他从没听过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上阳元氏”,可又不能当面质疑别人的门庭,只能万分勉强地回应了一声:“久仰。”
拓跋瑶忍不住“呵”地笑出声来,被拓跋宏斜睨一眼,给瞪了回去,捂着嘴不敢再出声。上阳殿曾经是拓跋宏生母李元柔的寝宫,拓跋宏随口编出这么个门庭来,不露痕迹地讥讽对方。
青衣小僮十分及时地送上菜肴茶点,山房里的气氛才略有缓和。王玄之温文儒雅地劝酒,拓跋宏便爽朗地一一应下,两人从天地玄黄之理,渐渐聊到一江而隔的天下大势,言谈间竟然都对彼此生出几分佩服。彼此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却谁也不说破。
有拓跋宏在场,纸笺的事自然不能问了,冯妙简直如坐针毡、食不知味,连他们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王玄之见冯妙只吃了几粒米饭,便问:“是不是菜肴不合小姐的胃口?”
冯妙还没说话,拓跋宏已经伸手搂她入怀:“内子大约是在山上吹了风,这会儿有些不舒服,早早回去休息就好了。”手一触到冯妙的肩,她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这份举动,怎么看都不像夫妻间该有的,王玄之虽然没说什么,神情却分明是不信的样子。
“尚未成婚,难免有些扭捏,不过婚期就在眼前,等礼成之后就好了。”拓跋宏索性向王玄之告辞,把冯妙打横抱起。临走前,拓跋宏指着小桌上的菜色,颇有深意地说:“鱼汤固然鲜美,终究不过是佐餐的小菜,阁下有这般好手艺,不如试试烹饪平城特产的羊肉,说不定反倒有极大的收获。”
王玄之不置可否,只说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在平城久留,希望日后有机会可以再见。
拓跋宏把冯妙放进马车,自己也跳上去。拓跋瑶正要挤进来,却被他抬手一拦:“不想我去跟太皇太后说,收了你出宫的令牌,就去坐你自己的马车。”拓跋瑶吐吐舌头,抱歉地看了冯妙一眼,小跑着走了。
马车并不宽大,帘子一放下,车厢内的两个人,就几乎膝对膝地坐着。冯妙缩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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