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然后在路灯下慢慢打开。这是一份印制粗糙的《职院学生报》,甚至比张洛伊编的《生活报》更滥。
“看这儿,”张洛伊凑过来,指点着一版左下角。
这是一篇文章《同学情深汇暖流》,大意是某同学得了白血病,全校师生纷纷解囊相助,募集到资金若干若干。我草草的扫了一遍,抬头看着张洛伊,用讥讽的语调说:“要钱?”
“不是。”张洛伊回答,“是捐骨髓。”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张洛伊,她略带紧张的打量着我慢慢说:“她们全家都不合适,所以想起了韩丽。现在只有韩丽能救她一命了。”
我慢慢地低下头,又看了一遍这篇文章。然后抬起头看着张洛伊:“为什么不合适?”
“她们全家人的骨髓都测过了,医院说不合适。”张洛伊看着我说。
其实问的时候我就估计到了答案,现在我的怒火忍不住了:“你要逼她去死吗?”我指着张洛伊的鼻子痛骂:“你要逼她去死吗?”
老陈紧张的冲过来拉住我:“阿迪阿迪阿迪,冷静冷静!”
“她已经不见了,现在还没有找着,你还要怎么样?你还要怎么样?”我怒吼道。
宿舍楼已经熄灯了,我的吼声在楼间回荡。
“你去认她当妈吧!去吧去吧!”我挣扎的喊道。
张洛伊转身就走,刘丽丽楞了几秒钟后匆匆追上去,仿佛劝解着什么。然后张洛伊边走边抬胳膊,显然是在擦眼泪。
我恨她恨得要死,但看到她擦眼泪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但又感觉自己没错。
“谁管谁!”我恶狠狠的对自己说。
当天晚上我折腾到很晚才睡,老陈干什么去了,根本没有印象。
宿舍里灯火通明,大家伙儿有的打牌有的下棋。我高高兴兴的进屋和人家胡乱聊了一会儿,一个家伙靠在窗边,往外一探手,回头说:“下雨了。得收衣服。”
“坏了,我衣服没收。”我扭头回了自己宿舍。宿舍敞着门,和对面宿舍一样空空荡荡。我一个高儿跳上了靠窗的桌子,伸手去勾衣服。
其实完全不必要,就是莫名其妙的高兴。
一个人突然悄悄走了进来,靠在桌子边上使劲一晃,我啊的惊叫一声,头朝下穿过晾衣架。
我“腾”的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喘着气,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夜色很浓,身上摔伤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痛。我长吁一口气,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攥住了全身。我一遍一遍的回想那个撞桌子的人,可以清晰的记得他悄悄走进来屋来,很流畅的把住桌子角一晃。但他的脸藏在黑暗中。
“老聂,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第二天,走在太阳地里的时候,我问老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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