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悲凉的晚风穿梭于一片断壁残垣之中,扬起阵阵尘埃。这飞扬的尘埃就如同轻盈的精灵,在夕阳的残光里快活的打着滚,滚过流血漂橹的满地尸骸。
是的,满地尸骸。混杂在尘土中那浓浓的血腥气息,仍然在诉说着不久前刚发生的惨烈屠杀。
也许这是出没的盗匪刚刚洗劫过的村庄,也许是饥饿人们的自相残杀,也许甚至是正规的某国军队以国家征用为名的横征暴敛----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地上的死人们已经获得了永恒的安眠,不用再在这个受诅咒的大陆上,过着每日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生活。
食腐的鸟类们快活的在空中飞舞着,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饕餮盛宴。一只秃鹫暴戾的鸣叫了一声,恶狠狠的啄向它的同类,因为它抢了自己的食物。两只飞禽的厮打,给这片黄昏中的死气沉沉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活气。
这份平静,被一个来访的人打破了。
他身材颀长,步态优雅,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他长发如瀑,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拂动,色泽却如同最纯洁的月光般洁白。虽然几缕皱纹爬上了他曾经光洁的额头,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秀,反而衬托出他那久经岁月的沉稳。两缕淡眉之下,饱经风霜的双眼时常透露出睿智的光芒——这样俊秀的人,年轻时定是万千少女青睐的对象吧。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他应该是受到上天的宠爱,岁月的刻痕不过给他增添成熟的魅力,一种可以让那些宫廷贵妇们尖叫到晕厥的绝代风华。
老者就这么一路走来,满目疮痍尽收眼底。死不瞑目者突出眼眶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尽管毫无光泽,瞳孔涣散,尽管满面污渍,血迹斑斑,但是死亡的不甘、恐惧、绝望、愤恨,都通过那冰冷的直视,传达给了这个举目四眺的老人。
“这个世界果然是需要改变的啊……是不是呢?”老者抬头,目光直视苍穹,仿佛在质问上天诸神。此时夕阳已经淡去,漆黑的天幕上,恍若小孩信手一拂般洒满星辰。它们眨着眼睛,用无声对抗着老人的诘问。
“哗啦——”附近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老者的沉思。一个角落里的黑影动了动,踢飞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子。
走近了看,原来是一个披着兜头斗篷的少年,在夜晚的寒气中瑟瑟发抖。少年也觉察到了老人的临近,警觉的转过了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只是一瞬,恍若千年。
“这些尸体……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么?是你的亲人么?”良久,老人先打破了沉默。
“嘿,像您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会关心这些贱民么?”因为老人身上一尘不染,纹饰华贵的服饰,少年便语带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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