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汤鹤武不肯打麻药,眼球切除就没有办法进行,不管他有多么坚强,手术中不可避免的疼痛都足以让他活活疼死在手术台上,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解释麻药与鸦片的区别了啊,米卡从来没有这样懊恼过。
就在米卡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汤鹤武的手一点点的探向了米卡拿进来的手术刀。
“啊——呃——”
身后一声惨叫传来,米卡惊慌失措的回过头,紧接着就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在他今后的生活中,这一幕化作各种各样的梦境,折磨了他一生。即便这是病人自己的决定,即便他确实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身为医生的他还是很自责,米卡只是德国柏林医学院很普通的一个毕业生,他也许没有十分高超的医术,却从他的导师身上学到了做医生最起码,却又最难得的医德。
汤鹤武已经再一次晕了过去,手术他已经自己做完了,血顺着眼睛留下,阴湿了手术台上雪白的床单。
战场上,很多敢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勇士,却没有勇气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汤鹤武的心,到底有多狠,多硬,才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许久,米卡回过神来,认认真真的给汤鹤武包扎好眼睛的伤口,再把他身上的其他伤口检查一遍,随后叫来护士,把他送回病房。
此时的医院里,袁世凯和绝大多数的抚标亲兵已经离去,刚刚那一声惨叫,着实让袁世凯听着揪心,他知道洋人治病的时候喜欢动刀子,至于到底如何动刀子他还真不知道,他害怕听到下一声,所以,他先行离去了,只剩下张云浦和其他几名亲兵留在这里等消息。
“汤爷,汤爷!”看到汤鹤武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张云浦赶忙迎了上去,“米卡先生,汤爷他,他怎么还不醒啊?不会出事吧?不会的,是吧?”
“他没事。”米卡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张云浦也不在意,只要汤鹤武没事就好,其他人的态度,他才没心情管呢。
直到把汤鹤武安置在病床上,张云浦也不肯离开,反倒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护士出去,护士知道这些中国人和米卡大夫很熟,也不好强赶,只好由着他们留在病房里,至于嘱咐几句?还是算了吧,你说了他听不懂,他说了你听不懂,还嘱咐什么?
“汤爷,你知道吗?大帅走的时候说了,您这个岁数,该有个表字了,您父母师父走得早,大帅便帮您想了一个,叫宝恒,大帅解释了很多,我都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说,要你持之以恒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啊,汤爷,您恐怕又要走运了,大帅这表字取得,分明说你是他的马前张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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