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给汤鹤武打着灯笼引路,一边问道:“汤爷,咱回衙门?”
“不,我回家。”
本该是答应的话,到嘴边就走了味儿,汤鹤武从来到山东,还一次家都没回过,今天腊月二十三,小年,总不能让自己的夫人独守空闺啊。
路政顺会意,点了点头,依旧在前面引路,两人静静走了一会儿,路政顺犹豫着开了口,“汤爷,您刚刚跟赵三多说那些干什么?卑职没太听懂,求您给解惑。”
“《战马超》讲得什么故事,你听懂了吗?”
“那倒是懂了,可是,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预知世上观台上,不识今人看古人。”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每一出戏,都是有灵魂的,每一出戏,都能讲出些大道理。就比如说这出《战马超》,它讲得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什么?汤爷,卑职怎么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你没演过。长靠武生,我演过的不多,大多都是临时客串,恰巧,我就演过这出戏里的……马超。或许是我把自己代入得太深了,或许这不过是我一个人对着出戏的看法,不过,演这出戏的时候,就那打斗的场面,台下观众不住的喊好,从下面看上去,马超和张飞是势均力敌,可我总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像是,时时刻刻会被灭掉了一样,闹腾得欢,不过是看起来罢了,投降,对于马超来说,不失为最好的选择,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您的意思是……在暗示赵三多,义和团不过是表面闹得欢?迟早都得……”
“希望是我想错了吧,我跟很多名家交流过,这出戏,似乎只有我有这样的看法,不过,我真的希望是我错了,毕竟,义和团之中,大半都是穷得吃不起饭、穿不上衣的老百姓,一时头脑发热罢了,他们……不该死啊。”
说到这,汤鹤武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到了汤鹤武的家门口,这地方,汤鹤武是第一次来,路政顺却不是了,还没到济南的时候,袁世凯就许诺赏了汤鹤武一套宅院,路政顺护送汤鹤武的夫人瑞雪先行一步住了进来。
“汤爷,您早些休息,卑职回去了。”
“嗯,路上留神,最近街面上可不太平。”
“是,卑职记下了。”
汤鹤武目送路政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转过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宅子。听人说起过,这是一套很不错的四合院,汤鹤武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很不错”了。
天色很晚了,打扰别人休息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汤鹤武沿着墙边走了一段,抬头看看墙的高度,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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