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章 5 天生我材

胡三汉何许人也?诸位不知,这胡三汉在中国的人名大辞典里,可能找得出成百上千。但在丹江市,这位胡爷三汉却只此一位。说得过分一点,丹江的妇孺也许会不知道他们的市委书记是谁,市长又是谁,可亿万富翁胡三汉却是家喻户晓,老幼皆知。胡三汉又为何如此大名鼎鼎呢?皆因胡三汉生平沉浮衰荣变化无常。从胡三汉身上,可以透析到一个市井草根的发家史与历史的潮涨潮落有着何其微妙的关系。

胡三汉于五十年代末生于丹江城郊一个农民家庭。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已是三天没动烟火了。当胡三汉呱呱落地的声音传进他父亲的耳朵里时,他的父亲并没有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产生半点喜悦。相反,这位四十好几的汉子双手抱头,几乎没有勇气去瞧一眼刚刚落地的儿子,还有躲在炕上饿得半死不活的一双儿女和奄奄—息的老婆。接生婆用半截铁勺敲着空空的缸沿,嘶哑着嗓子喊:“怎么一粒粮食都没有?这要出人命的!”见他一动不动,接生婆气势汹汹地继续朝着他吼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窝囊男人?人命关天,家里没粮,你去借,借不着就是去偷,也得偷来!”胡三汉的爹胡永冬忽地一下站起来,从接生婆手里一把夺过铁勺,“咣”地甩一边去,瞪起一双血红的金鱼眼朝接生婆狠狠地说:“你等着,我不会让老婆、孩子活活饿死的。”说完这句话,便大踏步地冲出了破茅屋。

那日天气很闷,好象还来了那么一阵风。风不大,但挂在七道沟村口的那口百年老钟却突然从吊着它的树上落下来。老钟沉闷的响声象一颗炸雷在七道沟村的上空爆响。七道沟村的人们听到钟响,就如同听到空袭警报一样,老少爷们一齐往村民兵连里跑。胡三汉的爹刚刚从村粮仓的顶棚上钻了出来,就被眼尖的民兵排长憨狗看到了。他只说有人偷粮食了那么一句,便把四面八方的目光全引来了。胡三汉的爹让他这么一喊,吓得一骨碌从粮仓顶上滚下来,摔了个半死。身上的粮食袋子也开了,撒得一地金灿灿的的玉米粒。没等胡三汉的爹起身,憨狗便紧跑几步上前,摁住瘦弱的胡三汉他爹,在他脸上啪啪地扇巴掌。一边扇一边骂:“狗日的你想死,这是备战备荒用粮,你他妈简直胆大包天、反动透顶。”胡三汉他爹的脸在啪啪的巴掌声中就像夏日响午熟透的茄子,紫黑紫黑。胡三汉的爹躺在那儿,既没有挣扎,也没反抗,更不感到疼痛。他只是想,自己真是该打,我怎么能偷呢?可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想到刚刚出生的儿子、老婆、快要饿死的孩子,血就往上涌。反正是死,死也不能当饿死鬼。胡三汉的爹脑子里就非常清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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