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生食吗,潘经理?咹?哈哈。我喜欢吃生的,哪怕是虫子多!这叫什么,潘经理。我告你知,这叫‘与时俱进’,‘适应时代’!连一条大鱼都啃不下,谈何成功!哈哈!”
海浪在呼呼地吹,噗啦、噗啦地打。一圈,又一圈的浪花,没过了船底。
她在看,原来在海上,在穿上,也是会生虫。“嗡嗡—”的花蚊子,照着折叠木桌上的灯光,在转。
腥气很浓,潘慧婷望着他,他倒乐在其中。
“好了,给大家品尝一下。我的手艺!我一天,吃五轮也不怕。啊,老陈。麻烦你,到货舱上,拿一瓶‘伏特加’来,要‘卡夫卡’牌的。别嫌我没文化啊!我也知道,卡夫卡是作家!哈哈。”
潘慧婷,一直看他。看他杀鱼,看他抡着把锋利的菜刀,暗光下,露出了银光。
一只肉鲜味美的草鱼,约摸二掌的大小,给滕彦生擒下。一刀,二刀。切下了鱼首,又切去了鱼尾。
布满着海草腥气的血液,“吱儿—”的一声,随那手起,随那刀落。给涌出,再给涂满了他的双掌。
余下,那刀子,也是出神入化地,像跳探戈舞一样,这一排,给朝外“掀”鱼鳞,再那排,给“掀”出去。
刀背,刀身,很快,涂抹了一层层腥光。
但是,那粉灿灿的,像女人害羞的脸,又肉肉的,像女人的肌肤。已然,随着这条,起码三斤秤的草鱼,它亡去的灵魂—
给换来了,一盆“小鲜肉”。
薄薄的,成片儿,成片儿的。撒下切成片儿的胡萝卜,插在那陶瓷碗的边缘。那橙黄色的胡萝卜,再配上生洋葱。
那一片片,肥美,肉紧,脆哒哒,还没有一粒鱼骨的鱼生,给上来啦。
“好刀法。滕老板。”
去了一只草鱼,他杀了整整三只,那生龙活虎的草鱼。全“掀儿”成了生鱼片。像牛肉一样,切成双儿对,也是薄薄的,要蘸酱,才过瘾。
老陈糊了半脑袋的灰,才提着两瓶打着一连串叫人眼花的俄文的“卡夫卡”上来。
鱼生切好了,酒水也是备好了。蘸酱,也是简简单单。一小碟子的辣椒,拨弄几刀子的蒜蓉,最后切上指天椒的细细薄薄的圈儿,撒落在海鲜酱上。
配上,绿油油的芥末,那是叫人口水娴娴。
滕彦道:“这是我的早餐,保证新鲜,保证爽口。老陈,潘经理。你们,可不能,不给面子呀!”
潘慧婷司空见惯,但她拿着一次性筷子,才夹上了一块鱼生。
那满满的腥气,那密布的血丝,让她的心儿竟紧了起来。她道:“滕老板,吃那么生,也不怕伤胃吗。”
滕彦道:“哈哈,胃是不会伤的。来,小唐,给潘经理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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