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她们就在我身边聒噪,我冷冷道:“我自有分寸,孙瑜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她们一个劲儿地点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这夜,我对刘聪说孙瑜死了,他没说什么,只说她的后事,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呼呼大睡,我辗转反侧,忽然想起,那年,孙瑜进宫看我,对我说了那些真假参半的话,之后刘聪也来看我,对我强调,无论孙瑜说什么,千万不要相信。他还说,既然我选择了司马颖,他就不再纠缠我。
假若成都王可以给你一片广阔的天地,我可以罢手,因为,我不愿再令你泥足深陷在此。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我很开心,他终于罢手,终于不再纠缠我,可是,司马颖一走,他就变了一个人,强占了我。
如今想来,也许他的“放手”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博取我的好感,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跟司马颖离开洛阳,因为他已经教孙瑜如何阻止我跟司马颖走。
刘聪一向不缺心计巧谋,这点儿谋算怎会难得倒他?
那么,我应该相信孙瑜吗?
可是,她也不缺心计巧谋。虽然她死得很突然、很凄凉,可是,她也许会觉得不甘心,就编出这么一些话骗我,让我恨刘聪。她死了,她的计谋仍然影响着我,仍然可以让我和刘聪之间发生天翻地覆的事。
孙瑜的心真的歹毒成这样吗?
我不知道,看不清,看不透。纵使孙瑜所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我不爱刘聪,他以前做过什么,以后将会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心、悲痛。
只是,我总会想起司马颖,总会想起孙瑜说的,司马颖真的爱我,胜过于他的帝业梦。
……
纵然司马颖利用过我、放弃过我,我也无法停止对他的爱。
这几日,总会想起以往几年的甜蜜,总会梦到他。梦中,他朝我笑,笑意澹澹,从容高蹈,风姿倾世;他总是痴痴地看我,抚着我的腮,眉宇轻蹙,衣袂飘飞。
然后,那飘飞的纯白广袂慢慢幻化成一片硕大的白雪,接着变成纷纷扬扬的细雪,整个人幻化成细细的雪花,晶莹剔透,在我眼前飞舞。而他整个人,没了,不见了。
司马颖……
每每做这样的梦,我就突然惊醒,心口怦怦地跳。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去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可是,刘聪不会轻易答应。
这日,秋月将孙瑜的骨灰坛交给我,我计上心来,吩咐春梅去备车。
来到那户民房,守卫不让我进去,春梅和秋月道出我的身份,好说歹说,他们才让我进去。
司马颖躺在床上,昏睡着,容颜如雪,身子发着低热,病得迷迷糊糊,不间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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