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初五早上,风停了,天空一碧如洗,蓝地让人眩晕。昨晚一场风,整个塬面上的面貌被风改变了:公路被一堵堵的雪墙分成了一截一截,路两边的排水沟却被雪填满,使得似乎公路在一夜间被加宽了许多,和两边的农田成为了一体;好几棵树都被狂风折断,掉落下来的树枝有的被积雪压在下面,有的却无助地浮在雪堆的上面,整个场景如同过了战争,凌乱不堪。

军军他爸老早就起来了,他先是把院中的积雪铲了,在院中央堆了一个大堆,然后推开大门。大门外的雪墙让他很惊讶,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见过这么高,这么实的雪墙。他试了几次都没有翻过去,只能把里面的雪往院中的这个雪堆上放。他听见军成在雪墙另一边,就喊:“军成,你去把车子拉过来,从外面拉,里面的雪太多了。”

军成应了一声走了。

这时,家中的人也都起来。看到雪墙把大门堵地实实的,军军就笑着说:“你看,这是老天爷不让我娶那个蛮女子。”

军军他爸就停了手,转过身来骂他:“你大清早地胡说啥呢?你说人家女子蛮,你长得有多俊?我看你还不配人家女子。”

军军不生气,抬头挺胸,在屋檐下走了两步,笑着说:“你看咱这身材,玉树临风,再看这脸脸,”说着,用手从额头往下巴一抹,“要鼻子,有鼻子,要嘴巴有嘴巴。”

军军妈就笑了,“谁还没有鼻子和嘴巴?你快把你那眼角屎先洗干净。”

军军急忙用手在眼角擦了两把,又问:“妈,你看净了没有?”

军军爸被他搞地连气都生不了,只能说:“你去洗一把脸会挣死啊?我咋养了你这么个懒货。”

军军妈就说:“看明个你媳妇来了怎么收拾你,我们是管不了你了。”

军军却不进屋去洗,跑过来从他爸手中抢过铁铣,一边准备铲雪一边笑着说:“爸,你先进去洗,我懒了半辈子了,就让我把这最后一天懒完。”

军军爸气地直哼哼,却毫无办法。就到里屋去喝水去了。军军妈也到厨房里给他们准备早饭。

军成从他家拉来了架子车,开妈始在门外一个人拉雪。军军在里面听到了声音,就喊:“哥,你让开,我要从上面跳出来。”说着,就像撑杆跳高的运动员一样,把铁铣在地上一支,飞身想从大门外的雪墙上飞过去。谁知他这一跳,不但没有跳过雪墙,自己的头却碰在大门上的横梁上,就像一只中枪的小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倒在门口还未扫尽的雪中。

军成听到了他碰撞的声音,踮起脚往里面看,不见动静,就喊:“军军,军军?”

军军却不言语。

军成吓坏了,连忙从雪墙上爬过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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