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把这张在梅梅奖状后面找出来的存折拿到镇上的银行里,把上面的两万元都取了出来,给梅梅买了些营养品,剩下的先存起来,等着以后再用。
他对那天他妈给他托的那个梦一直迷惑不解,但他对谁都没有说,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说。现在的他,在刘家岭的地位是那么的低下,他已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一个怪物了。
有时候他还想起“满塬红”,想起他那个时候的懦弱,想起她一心想要嫁给他,而现在,即便自己同意和她好,和她过下半辈子,她也不可能再和他来往了。那么,那个时候他的坚持,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世界上,现在,除了两个孩子以外,谁会在乎他刘天有?以前他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这个时候这些人都哪里去了?他做饭时这样想,他洗锅时这样想,他在酷热的阳光下干一个人干不了事的时候他这样想,慢慢地,原来生活中的那些附加物就从生活的本质上剥离了开来,湮灭在他的记忆深处。什么亲人,什么朋友,你的生活只有你自己。
梅梅恢复地很好,但离拆去石膏绷带还有一长段时间,她已经可以拄着拐子在院子里跳着走路,也可以在建平的帮助下大小便了。天有想借这个时间去再找点活干,再挣点钱。
他打电话问天家和天鹏的新宅几时动工,两个他的兄弟都吱吱唔唔,推推脱脱,他又问村里其他人可不可以让他给他们建修新宅,也都被拒绝了。他不死心,又到附近几个村子里联系活,都被直接拒绝了。他想,在这片塬上,他刘天有是不可能再包来工程了。
他又到砖场去,希望继续在砖场里干。砖场老板拿了一百元钱,说这是上次没给他结完的工钱,让他以后别再来了。这个结果他在意料之中,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少难堪。
转了几圈后,天有彻底失望了。有时候,坏名声比好名声传播得更快、更远。天有一想到以后在这块生他长他的土地上,他再也不能靠他的力气在这里养活他自己、养活他的娃娃,心里就不由地悲伤,那种悲伤就如心被掏空了,胸腔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到了离开。但是,现在还走不了。
梅梅的伤还没有好,“伤筯动骨一百天,”梅梅受的是重伤,即便是小孩子恢复得快,怎么也得个三四个月吧,或者至少得半年吧。
这半年能干什么呢?
天有又想到了自己的鸡场,那个他投资了那么多钱却一只鸡也没养成的鸡场。可是,再启动一次,谈何容易。不说他现在没有钱,也不说他还有银行里的贷款,就只劳力这一项,就把他限制得死死的。俗话说:一堵墙难遮四面风。他刘天有也不是三头六臂,更何况他现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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