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节 心碎是什么样的

手术室里弥漫着呛人的双氧水的味道,护士收起了挂在架子上的最后一包血袋,那里面殷红的血迹让翟双白头晕,护士对她说:“康太太,节哀。”

翟双白觉得这一切很荒谬,她明明看到康如桐的睫毛在闪动,可是现在护士跟她说节哀,哀从何来?

翟双白不信她的生命里全是生离死别,她不信她的命硬的可以克死身边每一个爱她的人。女儿在她的怀里醒来哇哇大哭,她哭的浑身颤抖,翟双白低头看着她,她是康如行的女儿,所以她长的很像康如行,同时也很像康如桐。

她有一双大眼睛,眼角的弧度令她更像康如桐一些,甚至她哭泣的抽噎的样子都像康如桐,或者说,她更像童年的康如桐,那个躲在蔷薇花墙后的小男孩。

孩子大哭不止,康如行从外面跑进来,把孩子抱起来迅速地在康如桐脸上贴了贴,然后抱着翟双白的双肩对她说:“双白,他走了,他走了!”

“他走去哪里了?”翟双白不是很懂康如行的意思,中国语言实在是博大精深,他出去玩了也可以说走了,他出国旅行了也可以说走了,甚至他死了都可以说走了,翟双白仰着头看他:“你说的是哪一种走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有两个护工走过来要搬动康如桐的身体,把他搬到那张带轮子的床上,翟双白按住康如桐的手:“你们要干什么?”

然而,康如桐手的冰凉震惊到了她,凉的刺骨。

她的手扯动了康如桐身上盖着的白床单,露出了他的身体。康如桐光着上身,刚开过胸做手术,胸口上包着纱布,包的很简陋,血都渗透了纱布。

血,血,血!翟双白第一次那么怕血,她惶恐地退缩,这个颜色像什么,像彼岸花的颜色,前几天她还在花圃里摘了一大捧回去,那种红色鲜艳的都要滴下来,当时康如桐还说这是一种邪恶的花,别碰她。

她开始浑身战栗,发抖,她摸康如桐的脸,他的脸也那么冰凉,不,不,不!翟双白尖叫:“不!你撒谎!你说过给孩子起名字的,你说过你不会死的!康如桐,康如桐,你起来,你起来!”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一个人生就换来一个人死?人生难道不能像天平,两端都是一样的高度,一定要是一个高峰一个底谷?前天,她从房间里出去的那一天,康如桐还窝在他的沙发里打游戏,打得毕毕剥剥,他兴高采烈地告诉翟双白他申请了一个小号,是个女号,以后给他们的女儿留着,等到小朋友可以打游戏的时候,那个号已经练成天下无敌了,他骄傲地仰着头,我的女儿就是天下无敌。

他给那个小号起了个名字叫康小白,翟双白笑他起了个狗名,康如桐横着眼睛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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