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如行蹲在货架那里挑选花肥,墨兰很难伺候,连花肥都得自己配制才可以,他选了好几种站起身来走到收银处付钱,看到翟双白站在门口。
她没有打伞,浑身几乎湿透了,连头发都在往下滴水,眉毛上,睫毛上,没有一处不在滴水,仿佛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株黑色的莲花,一个成了精的水妖。
康如行吓了一跳,他立刻向她走过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放着光,脸上泛着红晕,她带着康如行很少见的激动和难以抑制的兴奋,她伸出手握住康如行的手,激动地手指都略略地在发抖。
“韩以湄,长头发了。”她突然哽咽,眼泪从眼中滑落。这次康如行第一次看到她流眼泪的样子,以前只听到她的哭声,还不曾亲眼见过她流泪的样子。
每个女人流泪的样子都不同,红药是为了博取同情,她的眼泪滴滴都是为了自己。翟双白,每次流泪都为了别人。
“我给你看照片。”她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手机找出照片给他看,说真的,在照片里康如行真的看不出韩以湄光光的头顶上和前几天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你没看到吗,在这里。”她用手指指着韩以湄的头顶:“这里有小绒毛,你看到了吗?”她仰起脸渴望地看他,她期盼得到他的肯定,康如行点点头:“是的,韩以湄长头发了。”
“是吧?是的。”她捧着手机又哭又笑:“医生说她的头皮功能恢复了,今天她长头发了,明天她就会醒来。”从来不做白日梦的翟双白,今天让自己奢侈了一番。半年多来,她心中唯一支撑她的东西在向她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她站在门口,脸上爬满了眼泪。
这样的泪水让康如行动容,他伸出手臂,把那个浑身湿透的身体搂进了怀里,而那个身体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快乐地颤栗着。
他拉她坐进了车里,打开了暖气,并且帮她脱下了外套,刚才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他贴心地买了一块洁白的大毛巾,帮她擦着头发。
翟双白的眼睛迷蒙地望着远方,她的手心甚至还是发烫的,紧紧地抓着康如行的手,喃喃自语着:“我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他想提醒她还穿着湿透的衣服,但是碰到她执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
翟双白要去的地方是康如行想不到的,她让他把车开到了殡仪馆,车刚刚停稳,她就从车上跑了下去,康如行跟着她一路小跑到存放骨灰盒的地方,他走进去,只见翟双白扑通一声跪在两个并排而放的骨灰盒前,她跪得那样用力,康如行仿佛听到了她的膝盖骨撞击水泥地面发出的疼痛的声音。
“爸爸,妈妈,韩以湄长头发了。”她的声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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