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提了笔,笔尖上沾饱了猩红的朱砂。血一样的颜色,用来写绝命书,实在再登对不过。
落笔,缓缓写下一行字:“哥,大恩难报,唯等来世。柔。”
写完,安安静静的把纸和笔放在桌上,又拿起了那柄短剑。
咬牙,闭了眼,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的划了一刀。
她听爹说过,手腕和脚腕是伤不得的,伤的深了,血止不住,人只有一死,神佛难医。
血泊泊的往下流。
她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却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消逝。
不知道爹和姐姐现在在哪儿。
只希望他们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再黄泉路上等她一等,原谅她来的太晚太迟,原谅她没能报仇反而毁了自己。
身子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起身,忽然很想躺一下。
看了一眼柔软的床铺和干净的被褥,不忍心弄脏,还要劳烦秋荷冬梅去洗。
缓缓的躺到地上。就这样,死了吧。
三个行刑的侍卫晚到了一步,看到方柔躺在血泊里,彼此对视了一眼,
两个赶去御书房报信,一个留在这儿看守。
御书房。
两个侍卫跪倒在地。
男人深深的看着两人,手心忍不住微微颤抖:“怎么样?”
“沈东岸已被处决。柔妃……柔妃已经自尽……”
男人的怔了一下。忽然,耳里一阵剧烈的嗡鸣。
他在这嗡鸣里升出了一丝茫然和一丝希冀:“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两个侍卫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拿手去捂了一下耳朵,又放开,依旧是一阵剧烈的嗡鸣。
他回想着刚才两个侍卫说的话。
东岸已经死了,被他们杀死了。方柔也死了,自尽了。
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像被人拿刀子割剜。
他起身,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站稳身形:“柔妃在哪儿?”
“落月阁。”
“传御医速去落月阁。”
话音还没落,已经踉跄着跑出门外。
他跑的像风,像光。
耳边的嗡鸣已经逐渐消失,东岸和方柔的笑声却开始在他耳边纠缠回荡。
眼角有湿湿的凉凉的东西落了下来,又很快被风吹干。
他回忆着这种陌生的感觉,忽然记起这东西好像叫做眼泪。
脚下跑的更快了。
闯进房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侍卫笔挺的立在方柔身边,飞快的抬手把他推到一旁,又俯身搂起了方柔的身子。
地上已经积了厚重的一层血,让人触目惊心。
他抓了她的手腕,看到她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又拼命的去按紧了她的手腕,声嘶力竭的大喊:“御医!快叫御医!”
侍卫飞快的跑出门外。
他紧紧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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