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满了整整一碗,伤口的血迹又开始渐渐停歇。
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依旧冷厉:“够了吗?”
华景胜战战兢兢:“大概是够了……”
男人冷哼一声,对“大概”这个词实在恼火,直接抢了他手上的刀,在自己小臂上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泊泊的往下流。
华景胜不敢开口,只迅速换了一只空的瓷碗,继续去接血。
两碗血落满,华景胜迅速拿了药和绷带要给男人包扎。
男人粗暴的甩开他的手,端了碗凑到方柔嘴边。
她的嘴唇紧紧闭着。
他咬牙,手上加了几分力度,硬生生的把她的嘴板开,嘴张开了,牙齿却还紧磕。
男人怔了一下,听到华景胜带着哭腔开口:“柔妃娘娘牙齿紧磕,哪儿还喝的进去……”
男人瞟了他一眼,目光锋利冷硬。
华景胜抖了一抖,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男人皱眉,瞟了一眼碗里猩红的血液,缓缓的把血喝下一口,又凑到她唇边,拿舌尖撬开了她的牙齿,缓缓的把血渡进她嘴里。
一如那晚,两人一同喝酒一般模样。
身体是有自己的记忆的。或许是平日里的吞咽已成了习惯。又或者,在昏沉的梦里,又回到了和男人戏酒的那晚。
方柔下意识的把血吞咽了下去。
男人神情振奋了一下。围观的所有御医和侍卫陪他一同振奋了一下。
剩下的血用同样的方法,缓缓送到了方柔口中。
血送完,两人都已经形同地狱里的恶鬼。
男人长长的叹息一声,马上,又拿刀子一般的目光去剜华景胜:“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华景胜身子抖了一抖。
他自然是不敢告诉这个暴君奇迹要看天意之类的东西。只好惙惙的开口:“明天……明天早上……”
男人冷笑:“如果柔妃有个万一,你只能人头落地。”
华景胜垂了头。
他的胡子和头发已经成了花白色。心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悲伤——莫非……他命当客死他乡?
家乡的一个算命瞎子就曾经劝他,叫他不要走的太远,说倘若走远,必有危难,甚至客死他乡。
可……他当初年少气盛,固执的要求取功名,从江南水乡,来到了遥遥京城。
他又抖了一抖,浑浊的眼睛里掉出两滴苍老悲伤的泪珠。
男人在方柔的床头整整守了一夜。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心似乎被人摘了去,只剩下空空洞洞的疼。
他拿手抓了方柔的手。
昨天夜里,这双手还安安静静的搭在他的腰间。那具柔软的身子还温温热热的靠在他怀里。
目光微抬,看到了天上的一轮清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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