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此时不知道,自己的形容有多恐怖。
她仍穿着那件染了血的衣裳,发髻早已凌乱的不成样子,妆被她哭花了,此时便是黑一块红一块的挂在她脸上,又滑稽,又诡异。而她那双眼睛,这才是恐怖的来源。
——空洞,无声,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中掉落出来。她哭时,眼眸没有神采,她冷笑时,眼眸更是暗淡——那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双眸,更像是盲人的双眼。
“呵。”
又一声冷笑从她苍白的唇中跑了出来。她望着贺珩,便问道:“你爱你弟弟吗?你疼他吗?”
贺珩眼眸压低,便对着孙怡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又爱他吗?你又对他好过吗?”
这个女人所做的事,贺珩感觉不到她对于贺珲半点的爱意。
孙怡避而不答这个问话,仿佛是并没有听见一般的。她眯着眼睛继续望着他们,又轻声说道:“你若是真疼他,怎么不送殷婉婷下去给他陪葬呢?你娘子这般伶牙俐齿的,也好叫他在下头不受欺负。”
孙怡越是这番做派,贺珩心头便越是厌恶。原本他 便就着贺珲一事对孙怡心生不满,此时听得她竟借着贺珲来说这种浑话,心里头的厌恶便又翻了几个倍了。
他冷眼瞧着孙怡,只说道:“若是你下去陪他,他定然很高兴。毕竟么,他这样爱你。”
贺珲爱她啊,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这话说得讥讽,仿佛一把钢刀一般的,狠狠扎入了孙怡的血肉之中。贺珲惨死的面容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歪过脑袋,声音飘渺,毫无定所:“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的事都没有做。我还不能下去陪他……”她的眼睛中泛着水光,然而再也不见得有泪掉下来了。
孙怡木木的转动自己的脑袋,用空洞的双眼望着殷婉婷与贺珩。
忽地,她苍白的面容上绽放出了一朵娇艳的花。“我啊,还得送你们一一下去见他呢。若是我这么早的便死了,又怎么能送你们下去呢?是吧?”
她一笑,贺珩也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是讥讽的,更是嘲弄的,看待孙怡的目光,更是仿佛在看一个疯妇人。
“想送我们下去?你想杀我们?”
“是啊……”
贺珩唇角这抹笑意便荡得愈发的大了,“那么我又为什么还要留着你呢?我为什么不将你赶出去呢?”
贺珩这话说的很轻,又很缓,却仿佛是一把匕首,缓缓在割着孙怡的皮肉。她并没有感觉到太痛,然而等她真正反应过来之际,却发觉,自己的肉已经被割了下来了。
孙怡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贺珩,仿佛听不明白他这话一般的,“你说什么?“
“我说,我为什么不将你赶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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