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妈，你错了。”上官梦时目光冷森地迎向母亲责怪的双眸，上官颜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了几年前，女儿还是小学时就能下狠手对待几个企图入室抢劫的人。那一晚，明明昏暗得很，然而上官梦时那仿若躲藏在黑暗中野兽一般的眼睛，她至始至终无法忘却，时不时就在噩梦中记起。
这也是上官颜肯同意上官梦时住校，很长时间不回家的原因。在心底深处，她这个母亲早就失去了控制女儿的能力，并且畏惧不已。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认的女儿不是她生出来的！上官颜向后退了一步，一种难言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她这辈子一直都在他人的操控之下，以前的父母，后来是池平军，如今连女儿也要骑到她的头顶上来了吗？
恍惚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上官颜痴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扇出去了呢？
上官颜抬起手时，上官梦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因为母亲这个人实在太好懂了，身为女儿没有看不透的道理。母亲什么时候清咳是要开始批评她了，什么时候皱眉代表认为她太懒惰了，什么时候阴阳怪气地不愿意答话代表心情不顺拿她发泄了，这些都有迹可循，表面瞧着都差不多，其实细微的变化会昭显上官颜进一步的动作和想法。
然而上官梦时没有躲，母亲说得对，她生了她，养了她几十年，这份恩情是如论如何她也还不清的，至于池平军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是了，怪不得她是姓池的女儿，本质同样冷血无情，仅是再用伪善的假象掩盖住事实罢了。
这一巴掌算是她欠她的。
“我会永远记得的。”上官梦时扬起笑脸，面部红肿，即刻就鲜红的五指印就鼓起来了，足以见得上官颜有多用力。她没有捂住脸，清晰地将这杰作呈现给上官颜，母亲不就是想满足她那可怜的虚荣自卑又可怜的心吗，成全她好了，疼一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了。
死亡都切身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她会胆怯的？
“我会永远记得，你为了讨好那个男人，而怎么对我的。”上官梦时笑得诡异，上官颜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像是被女儿身上散发的气场所隔离，她们早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彼此无法再融为一体，即便曾几何时是那么的亲密无间，心连着心。“你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永远站在那里，永远都是为了讨好他不惜伤害我……”她瞥向二班的教室禁闭的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走进她的心扉了，不是他们禁闭了心门，就是她早就无法再接纳相信别人。
她浅浅淡淡地笑了。“你总是会这么做，”她提高声音，“你，永远，都是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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