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里的盛睿禾,面色渐沉了下去。
她那样的反应,总是让他容易想起一些不该有的记忆。
盛铭安告诉她残忍的事的时候,她独自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沉重,他只要一想一下,就觉得心痛到恨不得亲手去做一回不孝子。做一回违法的事,可是,他不能。
他已经欠了他们母子七年,他不想让盛铭安的阴险心思得逞,他的下半辈子都要为自己活,为他们母子而活。
洗手间里,她干呕的声音渐小了下去,盛睿禾起身端起了杯子,走到了窗户前,推开了一扇小窗。新鲜的空气流通了进来,等他去外面将那杯茶连杯子带水一起扔进门口垃圾筒的时候,里面那他只隐约闻到的味道已经散了不少。
沈初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打开的窗户和门口正站在那儿的男人,他正凝着脸在思索着什么事,那样锁着眉头的模样一如既往,只比七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还是晨晨的事才重要,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压到了心底深处去,坐在了沙发里等着他坐下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转头看着他说:“晨晨胆子小,我希望你改改自己的脾气,不要总对他那么严肃。还有,男孩子爱哭也不见得以后就会怎样,你今天吓到他了。你……”
盛睿禾的脸色渐渐晦暗了许多,垂了垂眼眸,声线有些低沉地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沈初心对他的话倒有些不解了,“不能说这个吗?我以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晨晨的事啊。”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那么的自然,有一种真的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散发出来的光辉,盛睿禾知道,那东西叫母爱。
偏是他从小到大唯一没有享受过的东西。
他被她认真的眼睛盯得别了下脸,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心思深沉间又掩心头微微不可觉的黯然。
可是细一想有什么可失望的,人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些意难平。
沈初心看着他,偏着头不动,仿佛还有话要说,可是却被他这样一句话给堵得不知怎么说的样子。
盛睿禾心底深处升起一丝的挫败感来,起身沉默着往办公桌前走了过去,打拉开了抽屉,可是他盯着抽屉里的黑色丝绒盒子看了很久。久到沈初心坐在沙发里误会了他生气,开口问:“我是不是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
他往那边看了过去,心中的挫败感渐浓,手指成拳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松开,将抽屉合上。坐进转椅里的时候,那条假肢简直沉重到让他想要卸下的冲动。
“怎么会?我最近比较忙,以后回去的可能会晚,有时也会不回去,你有什么事对周叔和谈亮说就好。打我电话也可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