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就是她握着它的手，它的手指微动，反握住她。
书房里很安静，像是听得到秦小乐均匀绵长的呼吸，龙陌看了她一会儿，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身体里不依不饶的灼痛变得不那么明显，昏昏沉沉，它虚弱地跟着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它做了许多模模糊糊的梦，之后又梦到自己醒来，在不知名的地方，阴暗潮湿的四周陌生而空旷，涌动的压迫感充满了敌意，它压着胸腹，撑着重伤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滴滴答答，一路踩着血红摇摇晃晃地走，没有目的地。俄而冲出的黑影，巨大迅猛的力道，看不分明的狰狞对手，妖怪间野蛮的厮杀，尖利的牙，锋利的爪，它觉得很累，累得像是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却不得拼命张开翅膀反击！嘶哑的吼叫声在耳边萦绕，战斗带来的永远是损耗，妖怪们早已习惯了两败俱伤的结局，不是为了输赢，那是为了什么……
“唔……”梦中的一败涂地惹来了疼痛，龙陌急喘着醒来，熟悉的天花板，安然宁静。
四肢像灌了铅，眼前阵阵晕眩，龙陌微微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耷拉在床边，掌心里是空着的，没有秦小乐的手。它以为秦小乐离开了，心里紧跟着一阵失落，胸腹里很难受，它下意识动了动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而僵麻的身体，受伤的地方滚来灼烈的绞痛，它轻哼了一声咬牙忍过，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不过比起以前受伤时的硬扛，现在身体里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帮它缓和伤痛，那股会让它彻底失去控制的力量……
缓缓的，时间流淌，当龙陌不再因为噩梦惊慌，也渐渐适应了疼痛之后，它才又在安静的书房里，听到了秦小乐轻轻的呼吸声。她还在，睡得很沉，即使歪倒在地板上也没有醒来，可能是觉得冷，她下意识地蜷抱着自己，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像是没人要的孩子。秦小乐也在做梦，梦里龙陌把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给了她，然后抱着她吐了血，灼烫的液体顺着她的后背流淌，那样的拥抱一点也不温暖，充满了悲伤，她哭着喊着却留不住它，在最绝望的时候，场景变了变，变成了她的家。
“小乐……小乐……”
“……嗯？”
正做着这样的梦，秦小乐被龙陌略微急切的声音唤醒，睁开了眼，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冷得直抖。龙陌在床上用手肘半撑起了身体，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它来说也不容易，喊了好几声，秦小乐才总算醒过来，书房里没有开空调，冰冷的地面，又没有被子，她这样睡着怎么吃得消？
“别在地上睡……”见她醒来，龙陌松了口气，力道一卸躺倒回去，被子下的手压上腹部，刚刚腰腹使力，伤口疼得有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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