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安远县城说着好听,是个大县城,可哪及得上望山镇啊!”朱奂翻着历年财收帐簿叹气,“都成个空架子,县库空空如也,来场暴雨天灾的,谁能顶得住!”
“大人,望山镇前两年不也一样,也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饭。”瞿师爷放下手中毛笔,扭扭酸痛脖颈,起身帮大人剔亮桌上铜灯,“您治理了两三年才刚有起色。”
“千头万绪难以着手啊!老瞿,跟着我,辛苦你了!”朱奂真诚道谢。
“大人,我一落魄书生,考了半辈子都没中上秀才,当个私塾先生都没人要,要不是大人赏识,早不知死在哪条臭水沟了,还能让人师爷、师爷的叫着,尊敬着,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瞿化望着朱奂,目含感激。
“老瞿,你才能可不在我之下,当个县令绰绰有余,委屈你了!”朱奂摇摇头,真替瞿化感到可惜,也不知当年考官是如何阅的卷子。
“大人,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幸好现在天气还不冷,还有时间给我们转圜。”朱奂分忧,“我们头桩紧要事是秋赋问题,其他可缓。”
“是啊,去年望山镇到这个时候,秋粮早收齐了。可你看看,安远县城才收了一半。”朱奂把帐簿子拍在桌上,抚着太阳穴,一阵头痛。
“大人,这安远县城有钱人还是挺多的,第一有钱人就是潘大人。”瞿化微笑说道。
“潘大人,已故潘大人?”朱奂精神一振,头猛得抬起来,可随即又叹了口气,“人都死了。”
“大人,人死了,银子没死啊!”瞿化凑近朱奂,低声道。
没合拢的窗户缝里漏进一丝风,吹得烛火微弱,连晃两下,欲灭未灭。窗外树影婆娑,夜已深沉。
“老瞿,你快给我说说!”朱奂知道瞿化已有主意,一阵高兴,连声催促。
“潘大人很贪。”瞿化抚着稀疏山羊胡,慢悠悠说道。
“这我也听说了,外面还传唱着一首童谣。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乒乒乓乓跳下水,蛤蟆不吃水呀太平年,莲儿梅子水上漂呀水上漂。”朱奂学着街头听来的歌谣,“这蛤蟆说得就是潘大人,逼得百姓卖儿卖女,怜儿没子,家破人亡,生活飘零。”
“大人,这歌谣可一点也没夸大,潘大人很贪,几乎能说贪了半县城银子!”瞿化语声稍顿。
“啊,可这银子……”朱奂眼睛晶亮。
“都在那小院里,我留着潘家没让走,说县衙事务没交割清,一直派丘头看着呢。”瞿化笑道,“没了潘大人,妇儒也不敢出头闹事。”
“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爷啊!”朱奂哈哈大笑,“看来要派个可靠之人去取回来。”
“最好晚上去。”瞿化微笑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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