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林宅内一片安静，管家陈霜却还没有回房休息。
她尽责地在各楼层看了一遍，清点明后两天所需的用品，两天内还会有更多人来至丧，今天来的只是恒阳本地一些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做完这一切，陈霜走到林幼华的门外。门缝间透出一丝光亮，陈霜轻敲了两下房门。
身穿睡衣的林幼华来开门，陈霜走入室内。
“幼华小姐果然还没睡，浩浩住在这里，打挠您休息了吧。”
林幼华走到床边，为浩浩拉了拉被子：“他不肯跟新来的佣人，又不肯和姐夫睡，只好留在这里了。原来带一个小孩子这么辛苦，就算是他睡着了也要整晚给他盖被子。他总踢被，我不敢睡怕他着凉。”
陈霜说：“还是我抱他回他房间吧，我可以在那儿照顾他。”
林幼华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明早醒来又要哭闹，刚刚一直哭着要妈妈，好容易哄睡了。”
“那我帮您把空调调高一些，室内温度高了踢了被子也不会冻到，幼华小姐就可以睡了，您总不能整晚不睡守着他吧。”
“反正也睡不着。”林幼华轻叹了一声，用手指轻抚着浩浩的被子。
陈霜站在床边，看着她。
林幼华忽然抬起头看向陈霜：“霜姨，我小时候，我母亲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陈霜的目光闪了一下：“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吧，母亲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孩子的。”
林幼华再问：“那么说我母亲她也很爱我了？”
陈霜点了点头。
“那她为什么离开我？”林幼华的声音并未抬高，但相比于之前的两个问题语气却更加有力，那是一种在心里压抑了很久后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
“幼华小姐，罗夫人离开是因为和老爷……”
林幼华打断陈霜：“我说的不是罗思韵，我说的是我的妈妈，生我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
陈霜似乎一惊，眼中惯有的平静瞬间碎开，然后她快速低下头：“幼华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是罗夫人……”
林幼华再度打断她：“我是罗思韵什么？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是她生的？霜姨，你从我两三岁时就照顾我，你是整个林家对我最好的人，连你也不肯和我说实话，连你也骗我？”
陈霜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罗思韵不是我妈，我早就知道了。我五岁的时候听到罗夫人和父亲吵架，她说父亲出轨、在外面有女人，还说了一些万锦见不得光的交易，她说她手上有父亲商业犯罪的证据，而我，就是父亲婚内出轨的证据。她问父亲在外面还有多少个私生子，父亲说我只是个意外，是他不小心留下的……污点。从那时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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