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殿内,悦妃斜靠在贵妃榻上,将纤细雪白如葱尖一般水嫩的指尖搭在丝锻包裹的玉台上,让伺候人用花草之中提炼出的彩绘染料,在指尖上绘出团簇牡丹的纹样。
手放在这里,做这样细致的功夫,便不能轻易乱动。她略微有些无聊,便偏过头,和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的凉仪说话。
凉仪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俯着身子,听她说什么。对比正在描绘指甲的悦妃,她才是真的,一动都不敢动。
悦悠然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道,“前些日子的差使办得不错。想要什么?现在就可以赏你。”
凉仪顾忌到有别的伺候人在,含含糊糊的应了。也没敢多说什么。此刻却听到悦悠然声音很低的呀了一声。
是因为她说话微微侧身的缘故,手指动了一下。帮她点绘的伺候人没有防备,手上的笔点错了位置,洁白的肌肤上,便落下一道红痕。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这位殿下的宫里,这也不算小事了,伺候人慌忙跪下谢罪,身后便有侍从女官上前,捧着温水浸湿的帕子准备为她擦手。却见她一脚踹在跪在面前的绘师,低声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一句话,说的倒是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一时之间,连凉仪也有些不安,跪在地上,跟着一起瑟瑟发抖。
悦悠然从身后伺候人的手上拿过手帕,胡乱的将手上那些图样,不管是已经画好的,还是失手画错的,都不管不顾,全部一起胡乱抹掉。然后低声道,“一群没什么用处的东西,看见就惹人生气,都滚出去吧。”
殿内四五个伺候人听见这话,都大气不敢出的即刻识相滚了出去,凉仪原本也想跟着出去,这个时候却被悦悠然叫住。
“凉仪留下,有话要同你说。”
她这样一说,凉仪也不敢再动。只能继续跪在原地。等到殿内的伺候人都出去了。悦悠然才再度坐下。以凉仪跪着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双精致的红色宫鞋与衣角刺绣的大片团云锦。
她略微抬头,见悦悠然眼神往门那边瞥了一眼。凉仪即刻会意,起身去了殿门那边,将门窗都查看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回来,静静的等着吩咐。
悦悠然将手抬起来,对着落在殿内的日光,先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的指尖。
方才是她自己擦的手,那些涂上去的染料被胡乱抹过,晕染出一团团红红绿绿的颜色。看着是有些糟心。可是在她身边伺候的凉仪明白,这只是她的习惯动作。大约是和大宗师学来的吧,大宗师每每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喜欢眯着眼睛对光打量自己的手,像是在检查哪里指甲没有打磨平整似的。但跟在大宗师身边久了的人都知道,每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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