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蛇

圆月已经缓缓的爬上了树梢,清冷的月光打在江若辰的侧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温润的纱,柔柔的。

江若辰将座椅挪到了窗下,静静地看着月光——这四四方方的天地是她唯一能看到的景色,已经陪伴了她许多年。漆黑的锁链跟在她身后,盘踞着,一端仍旧连在她右手腕上,就像一条长蛇,在地上翻动前行,拖出哐啷啷的声响。

不速之客接踵而至,江若辰从未想到自己这皇宫里最清冷、最破旧的宫殿,居然也会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祸不单行啊——”她内心感叹了一声。

来的人一身白衣,手执银刀,那疏离淡漠的气质令江若辰从心里感觉万分惊艳。

这是能让每个男人都敬而远之的女人。

男人就像狩猎者,看见漂亮的女人会去追逐,但他们只会追逐那些自觉能掌控的。至于掌控不了的那些,他们通常会表面上敬而远之,背地里挑三拣四。

伏风将刀提在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若辰。

“好久不见。”江若辰情不自禁的说。

她知道这是个年轻的姑娘,也知道这位姑娘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她仿佛透过伏风的容貌,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故人,一个本该死去二十年的人。

那个女人,江若辰只是见过一面,却终生不能忘怀。太特别了,她那么貌美,即使在漂亮姑娘扎堆的画谯宫也能被人一眼看到!

那容貌并不明艳,而是极冷,冷得像冰,像雪。淡淡的细眉如同寒烟,在双眼皮间微微染开的浅炭色柔化了略显凌厉的眼型——画谯宫的姑娘们都有这样一双巧手,在细微的地方,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最美的样貌展示出来。

江若辰不禁抬头去看她的眼睛,果然,素面朝天的伏风更冷,却没有那份柔美。

“你是伏镇的女儿。”江若辰说。

“对。”粗粝的嗓音和怪异的腔调让她不似人声。仿佛一块闲置多年、生满黄锈的铁皮,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被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配上她出众的容貌,简直就是得道化形的某种精怪——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思维和语言。

江若辰不由得生出一身鸡皮疙瘩,她不自在地抱住了肩膀:“来做什么?”

“杀你。”

她一直以来都会说话,但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开口说出这两个字的机会。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不说话,不表达自己的思想,太难了。随着语言功能的退化,伏风觉得自己其他地方也不太正常了,比如思维和大脑,比如一颗心。

“为什么杀我。”江若辰由衷地泛起一阵恐惧,就像小溪逐渐汇入江河,波澜壮阔。

她昔日的同伴们到底留下了一群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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