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如今日

深夜。

夜凉如水。

皎洁的月光从天窗投进木屋里,落在曲白鬼身上,是浅浅的亮银。

从白天见到那几个孩子开始,她就一直坐在这里,从未离开,仿佛一座固定了千万年的石像。

今天徒弟带着那个女孩来到她面前,她忽然意识到这也许就是轮回,而那个叫鸦青的小姑娘则是斩断一切轮回的刀。

现在刀钝了。

她要做最老练、最稳妥的磨刀匠,将这柄利刃重新磨到锋利如初,再把它送回北朝皇宫,那里是一切故事的起点,也该是一切故事的终点。

云雾后面的月亮似乎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夜风中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也许是被她异于常人的想法震慑了。曲白鬼这颗心便犹如九曲回肠,藏着千万种想法。

她仍记得十七年前从北朝皇宫里逃出生天的那一夜。

那一夜如往常一样静谧,向来守备森严、铜墙铁壁一般的皇宫出现了一丝缝隙。伏镇领导的摧鲸军并非单纯守卫皇宫,更是要看守五位星军。

然而西北战事吃紧,羌国来势汹汹,郎春敬那个怕死的老早就把伏镇扔到惊雪城去做那守城大将了,摧鲸军的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进发,只留了一支小队而已。

江若辰苦心孤诣,筹谋三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伏镇和李荧是郎春敬的家奴走狗,江若辰和曲白鬼却不是。

“你不走了?”曲白鬼有些吃惊。她从进这牢笼的第一天起就认识了江若辰,也恨上了江若辰,只因为这个女人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肝,凭着自己在天机门浸淫数年,那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为郎春敬效力。

可笑的是,第一个来邀请曲白鬼逃亡的也是这个女人。

“有我安排,你放心,我们一定能离开。”江若辰当初是这么说的。

可是今天她说:“我不走,我……走不了了。”

微风轻拂,两个少女相对着站在五丈城墙上,身姿纤细而优美。

“为什么?”曲白鬼一侧头,看着城墙外的万家灯火,“只需要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解脱了。”

江若辰面上带笑,却坚定的摇头:“怎么会解脱呢?你医术甚至在介长生之上,难道看不出他炼制的‘长生丹’是什么东西吗?”

长生丹……长生丹……曲白鬼狠狠地朝城墙下啐了一口,咬着下唇道:“这个贱种,当我治不回来么?”

她心里存了千万句恶毒的话,却始终是一句都说不出。郎春敬真不愧是阴险小人,逼着她们每月服下长生丹,否则到了月圆之夜便会受寒冰锥心之苦,可怜曲白鬼从未见过这种恶毒的中原毒术,竟没想到破解之法。

“咱们五个人,只有你能走,”江若辰不舍的捏着曲白鬼的指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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