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一行人入城是在三月底,然而直到四月初他们才有幸得见那位高瞻远瞩的县丞大人。
县丞名叫张老虎,没习过武也没读过几天圣贤书,是个地地道道的渔民出身。
“哎,命好,嘿嘿。”张老虎一脸的笑容。
鸦青双刀不在手边,不由得捏了把汗——此刻众人眼前一片狼藉,不知隐匿在何处的江湖人竟都聚在这里,手中是闪着寒光的兵器,有的甚至连发髻都乱了。院里的桌椅都碎裂成木片,在空气中亮着森然的木刺。
毫无疑问,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械斗。
“张大人,这里很危险。”齐淮声音十分温和。
他很佩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渔民县丞,只要是个人,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这群江湖人眼中的杀气。他和鸦青出来的急,他尚且带着扇子,鸦青只有那个小三爪钩,两人都不得不紧张,张老虎居然还能站到中间调停。
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是他这个唐家堡嫡系和鸦青这个昆仑斩风刀也不敢说一定能毫发无损地脱身,张老虎有什么底牌?
眼前并没有画谯宫或者无上钧天的任何一个,三大宗均未到场。那些诸如断刀门六合掌之类一块砖能打死十个的小门小派倒是来了不少。
这群人简直称得上乌合之众四个字。
若一定要在这群乌合之众里找出一个当做领头羊的门派,鸦青倒是有个眼熟的——千手门。
“在哪?”齐淮侧耳过来。
鸦青一扬下巴:“东南角那群人里有个猴崽子,就这一会的工夫我看见他摸了三个人的钱袋了。”
齐淮惊讶之下略略张开嘴巴:“不怕被发现?”
“艺高人胆大嘛,”鸦青笑道,“张大人,您看该怎么办?”
真正骑虎难下的是张老虎。
祸是陆城主引来的,抗事的却是他。鸦青对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尊敬——江湖械斗,拆胳膊卸腿都是常事,此地离海又近,惹急了把人丢进海里去喂鱼也没准。一方父母官能敢于站到江湖人面前主持公道,维护地方平安,已经很了不得。这世上没担当的人太多,偶然有这么个真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的人,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张老虎不惑之年,阅历匪浅。他轻轻捋了捋鬓边霜华,恳切道:“诸位英雄,本县严令禁止江湖人私斗,想必各位进城时已经有所知晓。”
江湖群雄自是梗着脖子——知道的装不知道,就算不屑于装,你个打渔的又能把人怎么样?是抓得住还是杀得了?
“本官人单力薄,不能把诸位怎么样,只有一问,诸位来通远县都是要夺龙甲神章么?”
这倒真把人稳住了。侠客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顿时呜呜泱泱地乱作一团。
要夺龙甲神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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