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之遥。
他忽然睁开了双目,我慌措地不知所措,眼睛想要避开他,却是移不开来,我一定很糙野,在边塞数年,风吹日晒,皮肤早已经生黑,再加上性子里散出的烈,我一定很难看,而且还在他面前伤春悲秋一般哭。
脸上忽生的燥热,一点点漫开,像一瞬间敷入水中的胭脂,我打忙低下头来,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窗被雨风吹开,细碎的风拂向我们,眼畔,红色的烛火忽明忽暗,我双手交织在一起,不知所措。
我等他说话,却是好半晌,没有等来一个字。
直到他站起身,挡去了烛光时,我才颤颤地抬起头看他。
穆敏双目生光,一霎不霎地盯着我,凌乱的头发闲散地沾在他脸上,似如初见,又如相见甚久,他神容平寂,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好像无挂无碍的人、
四目相对,一滞一留,夜深听雨,我们本该如此,在他泛光的双眸里,我察得片刻温柔。
他猝然提步离开,行步有威,长驱直入,眨眼便消失在了雨夜。
我拿袖子揩了揩眼,然后解开了内衫上的几颗衣扣,解热。
这时,门外有女子掀帘而入,手中捧着方盘,方盘上搁置这青色小碗,她脚步轻盈,笑着走过来。
“公主,该喝药了。”
我撩开夏被坐起身来,那姑娘亦是很知察人意,起身将房门打开,细细湿风隔帘涌入,裹挟雨凉,扑在人身上,分外舒服惬意。
我一手端起药碗,一口饮尽,将青瓷小碗搁在了方盘上,伸袖摸了摸嘴。
那姑娘静静地坐在一边,然后从身上摘下绉纱手帕轻轻地替我擦了擦嘴角,复又从袖口间拿出一个丝绸小袋,手掌大小,红色的丝绸,其上绣有花草纹案,她从那里拿出一小块白色的东西,轻轻塞到我嘴里。
我一抿,清凉的甜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遮住了先前的药水的苦涩。
“公主醒了,将军终于可以歇息了。”
“多谢姑娘照顾。”
她抿唇一笑,“公主不该唤我姑娘了,早已为人妇,该叫夫人了。”
我心下一紧,提声问道,“你是穆敏的正室?”
“公主抬举了,奴婢是将军的结发之妻。”
我身子忽然一挎,懒懒地靠在一边,灯火忽明忽暗,我朝着眼前的人反复打量,她生的格外端正,圆脸,柳眉,杏眼,红唇,肤色白净,仿佛前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公主昏睡七天七夜,将军未曾宽衣解带,日日夜夜守在此处。”那夫人也不在乎我目不眨眼的考量,目光一投,望向珠帘以外,雨水落地成声,淅淅沥沥,仿佛带起了一片春末夏涌之声。
她说话很柔,却又字字清晰,只要她一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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