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上又恢复了如初见时的几分邪气,我白他一眼,“是那些将士们给我灌了酒水。”
“谁让你输了银子不给人家的。”
“我——”
我一霎答不上话来,月色明媚,荧荧寒光流泻在我们身上,我们笑着说起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岁月。
韩承肆一直让我讲,从我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给他说了个遍,包括我第一次来月事,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花银子托军营里识字的将士写遗书给阿爹,还有边塞的那些媒人们日日领着阿嬷来找阿爹······
很多事,如是浮沉万千,落了地,该铭记的总会被记得,该要忘记的还会弥留在心深处。
没有不可忘的事情,只有不愿意重提的旧事。
前半夜说尽了我的事,我们两个还像个孩子一般,在夜色深处,毫无睡意,我缠着韩承肆让他给我讲皇宫里的事情。
他讲罢,我才知道这巍巍宫墙看似金碧堂皇,却是锁尽了一个人一生里本该有的烂漫天真。
韩承肆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心惊胆战地活着。
“威远将军死,不是因为私自锻造兵器的事。”
他凉凉地开口,转过身直视着我,“当他救下女帝之后,便已经是头提在刀尖上过了。”
“可是女帝甘心情愿将皇帝之位传给大阿爹,为何他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高处不胜寒,坐上了高位,哪里还愿意拱手相让再回到低处呢?”
我不解人的心思,就像我们边塞的人虽然鲁莽强悍,却是心思单纯,斗心眼的话往往是斗不过长安的人,所以那些边塞的阿嬷大叔们去长安做生意,到回来时往往都是血本无归。
“江山多娇,引得天下英雄竞折腰。”
韩承肆叹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扶地站起,他的身影融汇在月色的皎洁里,那个雪夜,也是这样孤决的背影,以一匹敌千军万马。
“回去吧——”
他迎向月色温从地说,夜风穿过他涌向我,他身上天青色的衣袍静静地浮荡在我的脸上。
“三哥哥,怎么办?”
韩承肆没有说话,迈着步子颤颤地往外走,我一咕噜爬起来,追上他,“你也不救他吗?”
“皇命难违。”
“若我坐上了皇帝之位,是不是就可以违背了?”
他顿住脚,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手抚着胸口继续往回走。
我不知道现在镇国府的二哥哥是否也得到了消息,如若得到二哥哥定然也会如我一般奋不顾身地来宫中面见皇上。
以他的秉性,宁愿他死,也断然不会让三哥哥去死。
想来明日是一朝是非之日,韩承肆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我在他身后几步之外慢吞吞地晃荡着,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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