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肆没说话,站在月色里,一言不发,倔强地像个少年,仰天对月。
如果背后的人是南梁王,那么所有这一切的灾难,都似理所应当,他要的不只是一个韩承肆,还要这大昭的江山。
可是事情总是在哪里有纰漏,如果真是南梁王,那么大阿爹身为天子,岂有窥测不到南梁王磅礴野心的时候?
如果,是两个人联合呢?
韩承肆一直没有说话,初桃站了片刻,然后折身朝这边望过来,我笑笑唤她进来给我那消暑的瓜果。
初桃总是抹眼泪,一把一把的抹眼泪,不知道她伤心什么。
“你怎么了?”
初桃将洗好的瓜果放在桌上,毕恭毕敬地往后退了几小步,“公主,奴婢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是韩承肆欺负你了?”
“公主净爱说笑,驸马怎么会与奴婢这样的下人过意不去。”
我看了看她,拿了一颗桃子扔给她,“楚俏大婚之日,二哥哥,三哥哥他们都要来的,你得同我去跟他们讹一笔银两。”
初桃微微抬头,朝我看过来,眼睛带泪,又红又肿,像她手里的大桃子。
我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一溜烟地蹿到床上休息。
直到韩承肆回来,我还没有阖眼,一闭眼,便是种种往事,如云烟浩渺。
他回来,我正闭眼装睡,韩承肆应该看了我很久很久,最后和衣躺在我身边,辗转反侧了一宿。
我们知道天会亮,却不知道明日究竟会发生何事?
这样的境地,如是刀刃上行走,惊心动魄而又后患无穷。
有时候,人这一生,左不过是一死。
可是总有一天,人会觉得死才是这个世道上最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韩承肆没有睡,却也不知道如何去消减他内心世界的排山倒海。
如果真是南梁王,我其实对于一切事都可以释怀,他是为王之人,可他也是父亲。
儿子被俘虏至长安,一生到老,他如何忍心?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我听到韩承肆起床,他一个人站在窗下。
窗外是生生不息的鸟叫声,听多了会惹人烦。
我起床时,他走过来,温从地说,“穆清,想不想见楚俏?”
“不想,我要去找无名。”
他低头一笑,问我,“无名说不定今日会来。”
“太子哥哥他们呢?”
他垂眸细思片刻,然后抬头盯着我看,一双眼睛里布满细细血丝,像是打碎的玉石。
“镇国府的公子,还有太子,都在。”
“那我们现在要去见他们吗?”
韩承肆坐在一边,沉默了片刻,召唤了初桃进来。
“初桃,你去汇报吧。”
初桃逆光而站,消瘦的身躯一颤一颤地动,抖动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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