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旨如今在何处?”
他一愣神,鸡腿从手里滑落,噗通一声掉到洛河里去了,“什么圣旨?”
“大阿爹喧我入长安出席御宴之喜的圣旨。”
“穆清啊,刀叔知道你为穆敏的事情难过,可是长安好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偏生要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改日刀叔去花楼,托那些姑娘们给你物色一个好的。”
他一个人说了好半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又不缺男人,韩承肆可是你的夫婿。”
我双手往后一撑,身体随之一倒,脚尖在洛河水上肆意地划拉了几下,“韩承肆回南梁了。”
一旁刀叔忽然不再言语,坐了大半天以后,从怀里扯出一个明黄色的袋子,“你要的给你。”
我接过以后,刀叔又嘱咐道,“你手里的东西可不要告诉皇上。”
我点了点头,不想让他再为我操心,韩承肆之所以能顺利离开皇宫,就是因为我用手中的东西要挟了大阿爹,不然,他怎么可能逃得开?
刀叔仰起脑袋灌了几口酒,然后眯着眼睛望向灯火璀璨的洛河风光,风来风往,这深夜时分人只要清醒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更多的时候,夜深人际的光阴里,人,会变得格外渺小而卑微,不如浮沉千万,不如光华万缕,总是很轻很轻,就像朦胧的梦境一样。
“你有什么打算?”
良久以后,刀叔忽然问我,自小这个老头儿便出现在我生命里,他的不正经和我阿爹如出一辙,曾经以为这两人当真是狼狈为奸。
现在想想,至少在这个让人心生震颤的夜晚,刀叔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夜风徐徐,带着湖水之气,一丝一缕的清凉渗到我骨子里。
至少这世间,阿爹多多少少给我留下了些铭记,以至于在我每次绝望无援的时候,有人会来,有人会走。
“救出三哥哥,太子哥哥,阿爹我救不到了。”
“你是用你手里面的懿旨要挟皇帝了吗?”
我听他一说,侧过脸盯着他看,刀叔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目光,盘腿坐在河岸上,满头白发一下一下凌乱地动着,像是夜色里的飘飞的雪花。
“谁告诉你的?”
他笑笑,亦是转过脸,微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那双眼睛里的温慈,从以前到现在不曾变过,一点也不曾变过。
有那么一霎,我忽然觉得一切又回到最初,我们在边塞的时光,阿爹领兵训练,刀叔坐在一旁叨叨长安洛河十里花楼的风色美人,我呢和楚俏命令让士兵们搭了一个草亭,又搬了两张椅子坐在那里懒散地看着一群人。
那些所有的士兵,我都是熟悉的,我十几年的生命里,成日与他们摸爬滚打,这样朝夕相处下来,我认识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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