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说“骗他的”三字时,听起来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也没有,仿佛只是与儿子和侄儿说着外头天光正好,今日比较暖和一样。
面对两个孩子的满脸呆滞,贵妃轻笑了一声:“怎么,不信?”
顾筠当先回了神,忙不迭点头:“信的,信的,姑母自然不会哄我们。”
贵妃看向寿王,柔声说:“你的确是你父皇的孩子,否则他也不会那样全心全意地疼爱你。我怀着你七个月时出了点意外,害你早产,差点就没救回来。若非如此,你幼时身体也不会差那样的地步,花了那么多年才调养好。”
寿王站起身,对贵妃行了一礼:“母亲的话,儿子全都相信。”
“这样就好。”贵妃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东海王的行踪,我也就没什么好瞒的。我年少时曾与他有旧,如果不是你父皇突然提出要纳我入宫,说不定我就是东海王妃了。”说着,她叹了一口气,“物事人非,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本宫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这胆子进京来见我。”
她的手指描绘着白色薄胎莲纹美人杯的杯口,前尘往事她在这几日已经回味得足够,那些本以为她早已忘却,或是以为自己不会为之所动的往事,当再度回忆起来时,却依旧还是会令她的心感受到一阵阵的刺痛。
不过相较二十年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人就是这样,曾经以为山崩地裂,死生由之的感情,在时间的面前就是如此脆弱。再回首时,或许有唏嘘,或许有不舍,或许有怀念,却绝不会再有年少时那样绝决的,义无反顾的举动,也没了那飞蛾扑火般的勇气。甚至还会觉得那时的自己是那样的幼稚可笑,不能识别真正的人心。
她曾投入的感情越深,如今想来就越是不值。女子为了爱情或许可以舍弃一切,父母,亲人,朋友,甚至生命,而男人心中所想的,永远是那建于缥缈阁楼上不切实际的野望。
她看着面前的容昀和顾筠,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亲侄。她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庆幸被玉笙无情舍弃之后没有如那些脆弱女子般走向绝路,而是很快清醒过来,选择了一条可以安稳摆脱家族的道路。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去找了求联姻的太子,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谋得二人的默契合作,她现在又如何能有容昀这样出色的孩子,又如何能在兄嫂被父母和家族害死之后有能力护住他们唯一的骨血?
皇帝或许无法得到她的爱情,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之间也有了如家人一般深厚的感情。这种默契合作所带来的感情可远比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情爱爱要可靠持久得多。
她对那个男人早就绝情断爱,既然当初他选择离开,如今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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