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都是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照的。那是昨天发生的事。我说那也是我的,想从她手里夺过来。那个可恶的东西不让我拿:她把我推开,把我弄痛了。我就大叫——那使她害怕了——她听见爸爸来了,她拉断铰链,打开盒子,把她母亲的相片给我;那一张她打算藏起来,可是爸爸问怎么回事,我就说出来了。他把我得到的相片拿去了,又叫她把她的给我;她拒绝了,他就——他就把她打倒在地,从项链上把那盒子扯下来,用他的脚踏烂。”

“你喜欢看她挨打吗?”我问,有意鼓励他说话。

“我闭上眼睛,”他回答,“我看见我父亲打狗或打马,我都闭上眼睛,他打得真狠。但是一开头我是挺喜欢的——她既推我,就活该受罪。可是等到爸爸走了,她叫我到窗子前面,给我看她的口腔被牙齿撞破了,她满口是血;然后她把相片的碎片都收集起来,走开了,脸对着墙坐着,从此她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我有时候以为她是痛得不能说话。我不愿意这样想!可是她不停地哭,真是个顽劣的家伙;而且她看来是这么苍白,疯疯癫癫的样子,我都怕她啦。”

“要是你愿意的话,你能拿到钥匙吧?”我说。

“能,只要我在楼上,”他回答,“可是我现在不能走上楼。”

“在哪间屋子?”我问。

“啊,”他叫,“我才不会告诉你在哪儿。那是我们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哈里顿或齐拉也不知道。啊呀!你把我搞累了——走开,走开!”他把脸转过去,靠在他的胳臂上,又闭上了双眼。

我考虑最好不用看到希刺克厉夫先生就走,再从田庄带人来救我的小姐。一到家,我的伙伴们看见我,都是惊喜非常的,他们一听到他们的小女主人平安,有两三个人就要赶忙到埃德加先生的房门口前大声呼喊这个消息;但我愿自己通报。才几天的工夫,我发现他变得多么厉害呀!他带着悲哀的,听天由命的神气躺着等死。他看来很年轻:虽然他实际年龄是三十九岁。至少,人家会把他当作年轻十岁看。他想着凯瑟琳,因为他在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我摸着他的手说:

“凯瑟琳就来了,亲爱的主人!”我低声说,“她活着,而且挺好;就要来了;我希望,今天晚上。”

这消息引起的最初效果使我颤抖起来:他撑起半身,热切地向这屋子四下望着,跟着就晕过去了。等他恢复过来,我就把我们的被迫进门,以及在山庄的被扣留都说了。我说希刺克厉夫强迫我进去;那是不大真实的。我尽可能少说反对林惇的话;我也没把他父亲的禽兽行为全描述出来——我的用意是,只要我能够,就不想在他那已经溢满的苦杯中再增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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