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于段子韶算是一次认祖的日子,不见得轻于生辰……
段子韶苦笑一声,语气有些艰涩,“没有……府里的人早就忘记了……”说完他脸色有些悲切,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大概是一些不大愉快的事情,怎么能够愉快得起来呢,照如今段家人对段子韶的态度,怕当年段三老夫人将段子韶归入段氏,也是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的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该是进来叫他一起出去聚一聚的,但眼下见他如此,这样的话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段子韶神情越发恍惚,他轻声道,”要不是……要不是今日见你那一舞……我、我还忘记了那件事……”顿了顿,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自嘲、甚至是复杂至极的神色,他苦笑,语气听得我心里发疼,他说,“我竟然……我竟然忘记了?呵呵……哈哈哈!”
我坐在他对面,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拉住他有些颤抖的手,但想起他之前的反应,还是克制住了,道,“段子韶,你、你不要难过……”
这大概是他在我面前最为失态的一次,也是最令我动容的一次,他对着我扯出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低头将脸埋进掌心,他呜咽的话语自掌间呜呜传来,他说,“我竟然、我竟然忘记了,云华、你知道吗?十二年前的今日,天降大雨,外祖母她,就是在宗祠前冒雨当众舞出《大同》,这才叫我这个累赘带回了段家!”
听他的话,我大概能够猜出当年的情形,段子韶作为外子,母亡,至今都没有提及父亲是谁,估计另有隐情,总之就是毫无庇护,万般艰难,这才叫身为外祖母的段三老夫人出手,将他接回段家,段家宗祠不允许,于是段老夫人于宗祠前舞《大同》,这才令段家不得不接受段子韶。
但这个堪称强硬的手段必定会得罪一些人,想来他们祖孙俩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如今段老夫人去世,那些碍于长辈的人必定将这份不满全都压在段子韶身上。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
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品月居与一众同窗小聚,只得命明月过去代我陪罪,并带罪做东,事后明月回来说,张琪那个家伙当众骂我重色轻友。
众人皆骂他神经病。
我也觉得如此。
那晚,段子韶情绪爆发之后,我们一起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两厢无言,直到后半夜,段子韶才突然出声,“马上就放假了,你……打算如何?”
我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他的情绪,惹得他轻声一笑,问我,“你做甚么?”
我笑道,“看你啊,对了,”我顿了顿,正色道,“可能明日我就要走了,不能看你接下来的比试了!”
……
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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