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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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卫长昭到底是勉强把赐婚的事推脱掉了，他看着北宪帝时，一双眼睛里难得透露几分和煦。他说对于情爱，他向来没有什么抗拒。只是如今真没遇上什么喜欢的人，帝皇便是赐了婚约，最后也不过会成怨偶。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北宪帝也没再硬逼于他。
朝廷之中，像卫长昭这样强悍的纯臣已经不多。如今，内阁和天机阁之间的制衡点，都是由着这个少年来把持的。帝皇今日所做之事，其实也只是面上做做样子而已。不过，他这样子做得也蛮成功的，至少以卫衍和胡瑜安的反应来看，自己对卫长昭并不像对凤阳那般地袒护。
宫宴继续着，卫长昭松了口气，坐下身来时，发现张云曦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坐着了。转过头去寻找，却发现这小妮子跑回卫老太太那处小坐。他没有多想，收回了视线，拿起酒杯小口喝了点酒。不经意间抬起眼时，这才看见凤阳的位子上没了人。
他暗想着，这家伙倒是精明，中途居然开溜了。
一曲歌舞毕，又上一曲。
主座上的帝皇和官阶较高的权臣聊得不亦乐乎。北燕的宫廷宴会，其实只需前头守点小规矩就好。卫长昭见周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许多，眸光暗了暗，侧身跟甘棠说了句他出去透透气。得到甘棠的同意后，他就悄悄溜走了。
卫长昭在宫里闲逛着，沿着记忆里的路，又或者新的路，不知道逛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走到了一个小花园里。在花园的这头，他没有想到会看到凤阳。凤阳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双手负在身后，身上揽着淡淡的月光，莹莹色泽，动人不已，少年光滑雪白的下巴，微微挑着，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上一摸。
其实，这倒还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卫长昭发现凤阳身侧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青年身材偏清瘦一些，穿着一件褪色得明显的灰蓝色道袍，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他的相貌生得虽无凤阳那般的惊艳，只是一般的英俊，长相看起来是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还给卫长昭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总觉得这人他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只是，卫长昭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
蹙了蹙眉头，他继续打量着那个青年。
青年比凤阳高上许多，挨着凤阳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不上近，可卫长昭远远看过去，却觉得他们有点亲密。毕竟，凤阳为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之时，那青年的目光，是落在凤阳的身上的。
深邃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欣喜之意。就好像，是一个落寞很久的人，看到自己的玩得很好的朋友。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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