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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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昭儿！”陈氏被卫长昭说出来的话惊了一下，站在旁边小小声地提醒着他说话时应该注意分寸。刚刚回到卫府同卫老太太相见就放这样的狠话，陈氏都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儿子心大，还是应该说自己的胆有点小。
不过卫老太太也真是的，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这不明摆着给他们母子甩脸色看吗？近几个月来，儿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卫老太太这样作为，长昭要是忍得了，陈氏还得琢磨着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卫长昭目不斜视，当作没有听到陈氏的话。他看见卫老太太的面色在听了他的话后果真不是很好，原本微眯着的眸子也睁开了，眉头蹙了起来，手中的佛珠因起伏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夜更深了些，放在博古架上的更漏滴着时间，祖孙两人对视了足足有半刻钟，相顾无言，目光却都冰冷。
卫老太太把手中的佛珠放在红木仙桌面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低着眉眼有意无意地回说道：“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得了解元，所以十分得意，认为在府中行事可以肆无忌惮了？”
卫长昭负手于身后，抬头看着红木房梁之上的那片琉璃瓦微微失了会儿神。他恍然觉得有点疲惫，回到卫府没不到半个时辰，这种疲惫感就冒了出来。生活在卫府之中，无时无刻都充满着算计。除了算计以外，恐怕再无真心。
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卫长昭低头，直视着卫老太太轻声地问：“祖母，您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吗？”
声音听起来有点绵软，缓缓地，却有种悲怆的意味。
卫老太太怔住了，忽然就怔住了，身子微僵，如同时间被什么凝固了似的。她看着底下站着的那十五岁的少年，她之前以为他会以更激烈的言语回击她，然而此刻，他的答案过于出乎她的意料。
少年的目光没有什么感情，看着像是有些空洞。他嘴角边扬起了笑意，几乎是自嘲道：“我从前以为，祖父疼爱我，是因为我是卫家的嫡长子，父亲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占了嫡长子的身份。我花了好几年时间，假装自己不存在，可在祖父去后，我的日子过得如何，您心里很清楚。如今，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您都如此咄咄逼人了，想来，明日有幸见到父亲，他定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好几声逆子了。”
卫老太太凝眉，目光微紧。
“所以，您不必在我面前对我冷嘲热讽。”卫长昭低下头，敛尽眸中光辉。他看到陈氏从旁边伸过了一只手来扯着他的衣袖，他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反手拍了拍陈氏的手背以示安慰，继续着自己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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