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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一丝风,但吸入喉间的冰冷空气却已充分宣告着——冬天彻底来临了。弗罗拉的大街小巷悄无声息笼罩上一层肃杀的气氛,行人的步伐里也平添了一份匆促。不过帝都毕竟是帝都,连怠惰都怠惰得堂而皇之,就连路人投向可疑者的目光也不是警惕与恐惧,而是居高临下的鄙夷。

不知承受了第几道夹杂着怀疑和厌恶的视线之后,尤利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样子的确太过“出众”了——绣满繁琐本色花纹的黑袍虽然看不出污秽,但却早已破损,挂起条条布片;丝缎般的华丽金发也因沾染凝固的鲜血而纠结成团。加之一瘸一拐的步伐和又青又肿的脸孔,神迹之子此刻的形象怎么看都让人联想到大户人家的逃奴。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向自己吐口水,也不能熄灭尤利尔心中沸腾的欣喜——他自由了!为了逃离阿尔图尔疯狂的桎梏,少年甚至不顾一切跳下高高的城堡窗台,可能因为致密的丝袍在落下时刮到外墙饰物,减缓了下落趋势的关系,尤利尔不但侥幸未受重伤,而且头脑还格外清醒,他一着地便翻身爬起,不顾一切的穿过那荒无人烟的斜街,钻进路尽头那片人迹罕至的杂木林中。

脚上的扭伤是跑出很远后才被意识到的,额头和手肘的滴血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凝固,在缓缓降临的夜色掩护下,尤利尔糊里糊涂地闯到了人烟稠密的街衢,这里是帝都无数不起眼的平民街坊之一,城外的人以为进城就是进入了天堂,殊不知即便是内城之中,也有无法逾越的贫富贵贱的鸿沟。

路灯光虽然让少年感到一丝温暖,但也让他可疑的形象无所遁形。尤利尔便根据经验,依样画葫芦的去“花街”换普通服装。且不说破成这样的丝袍是否还有人要,该怎么才能找到花街是首先摆在少年面前的问题。在圣城居住十九年,无数次的出入帝都,但每次尤利尔都坐在舒适的马车上,低垂车帘由专人护送,帝都对他来说其实和从未涉足的异乡一样陌生。不过事情很快就出现重大转机——少年发现原来花街到处都有!穿过一条昏暗的夹巷,与期待中如出一辙的目的地就呈现在眼前,只不过略微有些冷清罢了。可这一趟招牌下的女郎们却不愿意招呼尤利尔,还恶声恶气的驱赶着:“都揭不开锅了!哪来多余的面包渣给你!”

走向最近处的女郎,少年忍着喉咙的刺痛拼命说明来意,对方却不容他讲完,勉强听见“换衣服”几个字便恶毒嗤笑:“换衣服?我可不想为来历不明的衣服搭上一条命!”接下来便是尤利尔听不懂的谩骂和“再不走就把你送给巡逻队”的威胁。

像在为这凶蛮的女郎帮腔似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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