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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沙之国特有的澄澈月光流淌过无垠的瀚海,那沉睡的万里银沙,就这样自脚下无声的延伸开来……

心无法控制的狂跳着,尤利尔慢慢的收回扶在石壁上的手,却又不知所措的紧握在胸前——这是他熟悉的曲调,自从五年前的皇宫甬道中第一次听见之后,这质朴的旋律就宛若打上封印一样存于他脑海中,即使他从未让这秘密的曲调漏出自己的唇间。

“葬月歌,北国蛮人的歌谣。”那时,他优雅的养父用不屑的态度,像打赏一样抛出了这古怪的歌名,尤利尔记得自己就像一个泯灭了尊严的乞儿,将洛伦佐随意丢弃的这枚银毫子捡起来,偷偷的、珍重的、贪婪的藏进怀中……

然后就是空白一样的五年,还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这歌声了。尤利尔不懂得异国的语言,但那悲凉的旋律却不受控制地,溢出那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美声,却从未唱过圣咏以外的任何歌曲的喉间……

朴实的歌谣一下子华丽起来,仿佛月光播下泪滴般的种子,这月之碎片使荒芜的沙漠瞬间开出无数幽暗的银花……

可是花还未一一绽放,就已灰飞烟灭——

“过来。”突如其来的命令代替了苍凉的歌咏,切断了尤利尔悠扬的吟唱。

就是这沉厚而又沙哑的嗓音!想要快点回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溺水般的幻觉使尤利尔急促的呼吸着,可吸进肺里的空气却少得可怜;沉滞感不断渗进四肢关节,他只能紧贴着石壁,支撑几乎要跌坐下来的身体。

“我就这么可怕吗?”囚室里再次传来怠惰的轻蔑冷笑。

害怕吗?是的,尤利尔一直怀着那不断侵蚀着海岸的白波一样的恐惧,一旦想起此刻和自己只隔一个拐角的人,那恐惧就成了极有耐心的海水,在每个涨潮落潮时像小兽般舔着礁石的空洞,一点一点的瓦解坚固的堤防。尤利尔每一刻都在恐惧着,可自己害怕的就是墨迪吗,就是囚室里这蛮荒之神般的存在吗?一时间,少年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胶着的空气就这样凝固了时间,以至于再次听见对方语声的时候,尤利尔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葬月歌……”少年只是机械重复着对方话语里熟悉的单词,隔了一会儿才反应出来,墨迪说的是“看见你,就突然想起葬月歌来了。”

此刻拐角那边牢笼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那是虚无的寂静,一瞬间尤利尔甚至怀疑墨迪是不是还在那里,就在少年慌乱的要去确定时,那沙一般的嗓音再次填满了空旷的囚牢:

“没有一点鼓翼的声音,白雪眩惑了人的眼睛;无云的星空下,沉静的湖面如镜。

湖底长出一棵树,冰层冻结了树梢;水妖攀着树枝上升,透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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