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单薄的衣裤似乎顶不住冬天的寒凉,让他不时的打个颤儿。门房大叔见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拿出一个大搪瓷缸子,倒了热水递给他,“来,抱起热和儿点(暖和)。”
他迟疑着没有出手。一旁的章清伸手接了过来,诚恳地笑着,“谢谢你谢谢你。你是好人。”
没有马上把搪瓷缸子递过来,催促着不懂事的儿子:“快点,给叔叔说谢谢。”
任志动了动嘴唇,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谢谢叔叔。”“叔”字的尾音往上,是天府人说话的感觉。
章清这才把搪瓷缸子递给他,自己和门房大叔说起话来。
一时间,从缸子上传来的热意,这才让他感觉到内心深处那种深深的疲惫感,这疲惫感渐渐漫延至全身,想沉浸于其中就此睡过去。
一切似乎像梦一样,一定是梦吧。
梦里妈妈执意带着他去天府,即使老师说马上要期末考试,她也不管不顾的带着他走了。来到火车站,买了两张站台票。
中国人在过年的时候总有一种归乡的情结,越临近春节,火车站的人越多。挑着元旦刚过的时候去,人有点多,但是又不是多得让人挤不动的样子,逃票是最容易的事,这是妈妈多年以来的经验。
就这样,拿着两张站台票,母子俩从渝城到了天府。任志已经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正经地喝口水,吃口饭了。因为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害怕被人查票,远远的看见乘务员来了,就会被妈妈支使着去别的车厢或者是躲进卫生间。
这样的事,从六岁父母离婚时开始,每年总会这样去天府好几次。熟悉到他以为自己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子,如同老鼠一般见不得光亮。
快到下班时间,经过门房的人多了起来,有好事的人看见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好像是那谁的老婆?”
“哪个那谁?”
“就是那个大汉,在食堂里面的那个。”
“喔喔,你啷个晓得的也?”
“哎呀,你上回没看到。精彩惨了,他老婆带起儿子在我们学校食堂哭,说他不给钱。”
“两公婆的事,个人回去说,干啥子跑到学校来。”
“听说两个已经离婚了。”
“那离婚了啷个还来闹也?不给钱啊。”
“别个法院判了的,一个月二十块。”
“那啷个还来闹?”
“哪里晓得人家两口子的。”
那两个人自以为隐蔽,躲在门房旁边说话。可任志正好在窗边坐着,这些话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刚刚脸上泛起的血色瞬间又白了一点。
门房大叔看见任明远远的走了过来,松了一口气,高声叫道:“任明,你过来。你快过来。”
听到他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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