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娘要嫁人

夜已深,整座碉楼里,只剩主卧一盏灯还亮着。

太太悉悉簌簌地找着什么东西。

老爷躺在床上看书:你还要多久啊?

太太:怎么啦?

老爷:我在等你呢。

太太:你先睡吧,我小点声。

老爷:没有你在边上,我睡不着。

太太:都老夫老妻了,说这话不怕人笑话?

老爷:我自己的老婆,谁笑话得着?

太太:那你在监狱里怎么睡着的?

老爷:搂着谁算谁呗,反正都在一个大通铺上。

太太大惊:啊?

老爷:跟你开玩笑的。你不在,没办法,只能自己蜷着睡。你明明在,还不能一起睡,不公平吧?

太太笑着走过来坐在老爷边上:不休我了?

老爷揽着太太的肩:别不依不饶的,你这脾气也得改改。

太太刚还要分辨,老爷把灯就关了。

转眼夏天就要过去了。

晨,穗生担着担子向碉楼走来,和刚出门的老爷擦肩而过,两人都不由得回头望了望对方,老爷只当穗生是个小贩,并没有多在意。

门房已经认识穗生了,马上就引进来。

碉楼的厅堂里,玫姑见穗生来了,忙招呼他:快坐下,我去给你叫人。

穗生:不急,不急。

玫姑喊道:阿慈上茶。

这会儿,太太正巧在陈周氏的房间,太太:过两天秧秧就上学了,我也算了了桩心事。

陈周氏:这孩子有福气呀,要不是姐姐操心,她长大了不过是个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粗人。

太太:你又客气。

玫姑进来:穗生来了,在楼下厅堂侯着呢。

陈周氏很为难:他怎么又来了,真是太招人烦了。麻烦您替我回了,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太太:这怎么可以呢。再说,人家每次都大包小裹的来,让他破费了倒是真。

陈周氏仍旧不大愿意去,太太不禁上前拽着她,三个人出了房间。

碉楼的厅堂,阿慈端上来茶,勉强地对穗生笑笑:请用茶。

穗生:多谢,姑娘。

穗生这时听到三人下楼的声音,早早地站了起来。

太太走在最前面:穗生,有些日子不见了。

穗生:是的,太太,有日子没来给太太请安了。

太太也不饶他,笑道:我看,来给我请安倒是次要,恐怕?

陈周氏:姐姐,快别拿他开心了。

太太:这么快就护着了。

陈周氏:看您说的?

太太:穗生,还站着干吗?快请坐。

穗生指了指担子:这是新摘的水果、蔬菜,尝尝鲜。

太太:我上次和你怎么说来着,带东西就不欢迎你来,怎么还带东西呢?

穗生憨厚地笑:以后想带都没那么容易了。

陈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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