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笔回屋看见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被孙冉翻得一团糟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只会被点燃了引线的巨大火药桶,随时都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她哆嗦着捡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又胡乱抹掉脸庞上的点点湿意,坐在床边泪眼婆娑地环顾着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房间,只觉得处处都充斥着她人生每个阶段的美好回忆。
从陈笔出去上大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年头,她又不是格外恋家的人,近几年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老家日新月异的新面貌也让她在觉得陌生之余生出一丝不安。
但只要回到家,躺在她那张小床上,陈笔就觉得一切都没有变。
家,永远有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陈笔的目光最后落在床头柜上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上。
那个夏天陈笔刚收到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陈墨还没有结婚,勉强能算是个翩翩少年郎,陈爸陈妈看上去也比现在年轻多了。
一家人皆是笑模样。
陈笔吸了吸鼻子,把相框拿起来扔进行李箱里,又把床头看上去和她一样无精打采的玩偶熊也塞了进去。
陈笔在漫长而躁动的青春期里都没玩过离家出走的把戏,如今也算是捉住青春的小尾巴可劲儿造作了一回。
临出门前,陈笔掏出手机准备订家酒店住一晚,看到陆以珩那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模样时,眼泪又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
陈笔突然就很想念陆以珩,明明才分别了一天而已……
她以前才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呢。
陈笔本来是想给陆以珩打电话的,不过想到他们一家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和景天吃饭,只得悻悻作罢。她转头戳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等一个树洞。
陆续有人在评论里自告奋勇地想当树洞。
陈笔想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但话到嘴边时又想起那句“家丑不可外扬”,只能生生咽了下去,憋得她内伤。
过了会儿陈笔删掉朋友圈推着行李箱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门把手也被人试探地拧了两下。
陈笔进屋的时候就把门反锁了,听见敲门声她既不吭声也没有上前去开门,反而扭头打量起窗户来,反正她家就在二楼,跳下去的话应该……摔不断腿吧。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出声抱怨,“你这孩子在自己家里还锁什么门,快开门,妈有话跟你说。”
陈笔犟道:“我和你没话说!”
陈妈哽住,片刻后又好言细声细气地跟陈笔打商量说:“隔着门说也行。”
“你哥和你嫂子已经回去了。这卖房子的事没提前告诉你是我和你爸爸的不对,但我们也不偏心,给你哥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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